池绿有点怵他?,在他?寡淡的神色里挪动步伐过去,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早餐明显是两人份,估计是他?吩咐梅姨的。
她垂着眼皮没?看他?,余光能感受到?有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沉默地拿起水煮蛋,咬了一口,有暖鲜的液体?喷出。
居然是溏心蛋,溏心掉落在胸襟。
她拧眉扫桌面?,锁定放在一堆早餐外的抽纸,她伸手抽了两张,低头擦唇角和衣服。
沈序秋端起咖啡,抿了口,目光却绞着她红润的脸,她习惯性抿唇周,露出的粉嫩小舌好?似舔在他?唇角。
他?大脑神经猝然紧绷,捏着咖啡手柄的手紧了,喉咙里的咖啡仿佛渗了电,丝丝的麻钻进他?五脏。
他?眼睛虚眯,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正视他?。
等她抬眼是不可能的。
她看起来像是要把自己埋进早餐里,匆忙吃完溏心蛋吃薯泥吃牛排,感觉喉咙要被她噎坏。
沈序秋往她盘里搛了条芦笋:“吃点青菜。”
她细细地哦了声,听话地用?叉子叉起芦笋,耳根子红得厉害。
平时?挺礼貌一人,现?在谢谢也不说了。
沈序秋倒也不是想听她那声谢谢,从?下楼到?现?在,连正眼都不给他?。似乎很怕他?,他?又不会吃人,不知她在怕什?么。
或者是还在害羞昨晚那个吻。
小姑娘多少会害臊。
“我昨晚把你魂魄亲没?了?”
池绿嘴里塞满了芦笋,听见他?又提昨晚的事情赶紧咽下,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把昨晚的事挂在嘴边,烫得她眼皮都睁不开。
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先是回答他?那句话:“我魂魄还在。”
说出酝酿很久的话:“昨晚的事我没?有放在心里,我知道小叔不是故意的。”
“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又加一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是故意的?”沈序秋神色转冷,对于她想要当作无事发生很不满。阴沉沉地贴着她的脸,嗤了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他?就是这样什?么都无所畏惧的一人,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恶劣想法,他?也不屑于掩藏不堪,因为他?有无需看别人脸色的实力和地位。
池绿心脏紧缩着,有种用?棉花垂人的无力感,她不解地呢喃:“可是,为什?么?”
“没?为什?么,就是想亲了。”
他?回答得坦坦荡荡,没?觉得自己哪句话过分无理。
“我不可能憋着让自己难受。”
“也不是谁都会亲。”
一抹失望短暂地略过池绿眼底,室内开着恒温暖气,她整个人却像泡在冷水里,骨头都被浸冷了,涩痛。
不幸被他?选中成为亲吻对象,还得感恩戴德吗。
昨晚可以肆无忌惮不顾她的感受亲她,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能强势脱掉她的衣物。
他?想做什?么,全凭他?心情。
还是高估了他?的人性和道德。
他?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她郁闷地咬着唇内侧的肉,再吃下去就得吐了,她不大舒服地起身?:“我吃饱了,谢谢款待。”
往门口走了两步,忽而停下脚步,侧眸看他?纹风不动的侧脸,攥紧了手心:“那我建议小叔,找个女朋友,你可能是有点寂寞了。”
“情侣之间亲密接触才是合理正常的。”
顿了顿,加了句:“您昨晚那样是犯法的。”
说完立马落荒而逃。
杯中的褐色咖啡倒映出沈序秋略有所思的脸,他?指腹磨着钴蓝釉贝壳边杯沿,想通了什?么,他?眼尾浮起一丝冷冽的笑。
听起来小姑娘是在提醒他?,他?们还不是情侣。
今天是元旦假期最后一天,池绿回到?宿舍时?室友们还没?起床,她在门口小心翼翼换上拖鞋。
她是打车回学校的,她本?来就有点晕公交和轿车,沈序秋的车内有清冽的苦艾冷香,坐着倒没?什?么感觉,但刚刚那辆的士车气味有些难闻,也有可能是在别墅吃太?快吃太?撑,导致胃不舒服,总想吐。
喝了半杯温水也没?压下去,病怏怏地换了套衣服拿上笔记本?和书籍,去图书馆。
期末了,有很多知识点需要复习。
图书馆很安静,池绿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是大三的学姐,杨婧,她把笔记本?放桌面?,压低了声音说:“怎么放假还来图书馆啊?”
“你不也来了。”
杨婧笑了笑:“没?办法。电视台有个采访纪录片,我今天要修采访提纲。”
学校新闻系的学生实习很卷,杨婧在大一暑假就被老师内推进了花城电视台做实习生,从?那以后每年寒暑假都会去电视台做日薪60块的廉价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