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秋很懂得怎么拿捏人心,在不惹毛他的情?况下,他是面面俱到妥帖的绅士,一旦惹毛了,这?些都?是他运筹帷幄的利器。
回了花城, 池绿带着池蓝去学?校附近看房。
沈序秋已经先筛过一遍,给了六套选择。
六套距离南大?都?不远,两套在交通便利的南门,两套在环境幽清的东门,两套在美?食颇多的北门。
东门是别墅,南门和北门都?是大?平层。
池绿住哪里都?无所谓,本来想随便选一套,奈何沈序秋要她去现场看看,他日理万机,自然是没空陪她去看。
她也懒得在家应付他,干脆牵着池蓝出来,象征性走了一遍,让池蓝挑一套喜欢的。
沈序秋的眼光自是极好的,妹妹看哪套都?喜欢,最后池绿选了一套东门别墅璟悦公馆。
这?儿绿化好,最重要的是没那么多人,她怕被人看见。
别墅是当代室内与古典园林艺术相融的风格,从四开的珠漆将军门进去,有一个苏州园林风的小园子,鱼池养着七八条锦鲤,院子里背阳的地方长满了绿藤,花街铺地配上青苔,绿意葱茏。
室内以白色,米黄色,淡木色为主,清新淡雅。
开学?前都?是住星月湾,开学?后才搬进去。
虽然还没那么快开学?,但是池绿的课程已经很满,沈序秋让她学?习很多东西?,骑马,射箭,高尔夫各种娱乐项目。
池绿不知道沈序秋为什么要她学?这?些,感觉很像富太太的婚后日常,闲着无聊用这?些娱乐活动打发?时间。
她宁愿多去采访几个人。
去马厩牵马时遇到沈幼清,一身干练骑士服加高筒靴,脖颈依旧像高傲的天鹅。
池绿跟她打招呼,她皱眉:“你怎么在这??”
马场是会员制,相较于其他的高档会所,它只?向?他们觉得达标的权贵抛出橄榄枝,一般人还真进不来。沈幼清也是背靠家族才能?成?为马场白金卡会员。
教池绿的马术女?教练Becky是外国人,也认识沈幼清,用流利的中文说:“池小姐连续来马场一个星期了,free就是她的。”
Becky指了指不远处一眼望去全身流光溢彩,毛发?呈现金属般光泽的阿哈尔捷金马,它美?得不像凡间之物。
free之前是没名字的,她只?知道是马场的高级会员沈先生养在这?的宝贝,据说是沈先生随手赢回来的,价值千万美?元,因极难饲养,每年光是养护费就高达百万。
一个星期前,沈先生和这?位池小姐一起过来,让池小姐当场取了个名字。
于是这?匹白金色汗血马就叫free。
英文名倒是挺特?别。她当时还观察到沈先生的脸色不太高兴,也许是不太满意这?个名字,但也任由池小姐这?样喊了。
沈幼清眼瞳诧异,有些不敢置信。
她知道这匹汗血宝马是沈序秋的,平日里她想骑,工作?人员不给,说必须经过沈序秋同?意,她当然不可能去求沈序秋,哪怕惦记也办法。
如今,这?匹马变成?站在她面前这?个女?孩子的,甚至还取名叫什么free。
名字跟它的高颜值一点也不搭。
而且,凭什么能是她的?
沈幼清看着这张我见犹怜的白净纯欲小脸,顿时又了然。冷笑一声,她所谓的四叔表面是个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禁欲派,背地里不也喜欢青春靓丽氧气十足的女?大?学?生。
而且这?个女?大?跟她年龄差不多,他怎么好意思啊?
她脑海里脑补了一系列金主包养贫穷女?大?的故事,眼里不免有些鄙夷。转而又想到之前穆宁和曦如挺喜欢她。这?四叔在外面怎么玩都?是他的事情?,可别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里人面前带。
不大?客气?地说:“你以后别在曦如和穆宁面前转悠,他们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触的。”
池绿感受到了她的敌意和一丝嫌弃。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身上又没病毒,为什么不能?跟他们接触?”
沈幼清笑了:“当然是因为我们沈家家教严格,家风良好传统,不想让他们学?习不良风气?。”
池绿皱眉:“不知道沈小姐的不良风气?是指什么?”
“有些话说破就不太好听了。”沈幼清觉得她在假装清高,忍不住又多嘴:“你不会觉得凭一张脸就能?成?为我四婶吧?”
池绿明白了,是说她没有资格跟沈序秋在一起,虽然她也没嫁给沈序秋的想法,但轻易被人这?样看低,心情?不太爽利。
“我从没想过嫁给你四叔,当你什么四婶,别把我喊老了。”
沈幼清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还有几分苍白惊悚感,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或者做坏事被什么人抓到了。
池绿从她突然犯杵的目光里意识到她看的不是她。
内心隐隐有些不安,疑惑僵硬地转头。
下午温和的日光勾勒出一道瘦劲的身影,沈序秋穿着一身剪裁立体的英式马术服,冷着脸站在她身后,乌沉沉的眸似冰窖。
这?个距离刚好能?把池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和煦的阳光跟沈序秋没有温度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池绿顿时跟沈幼清一样毛骨悚然。
周遭骤然安静下来,只?有马蹄嘚嘚声,飞扬的草屑扰得人心也乱糟糟。
沈幼清向?来不喜欢四叔,不爱跟他交流也惧怕他,非常识时务地牵走自己的马。沈序秋自然也不会搭理小辈。
马厩里包括教练只?有他们三人。
沈序秋面无表情?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