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黎芊芊的酒量也没变过。
刚才她说要喝酒,他故意误导她左边的酒度数不高,依照黎芊芊懒散的性子,她就不会再去检查。
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黎芊芊这么多年,从来就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她果然拿了度数很高的青梅酒。
清楚验证这个事实,许清然的心情一度复杂,又喜又怒。喜的是她永远这么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的话,怒的是自己竟然会为此而感到一丝微妙的欢喜。
三杯下去,她已经喝醉了,瘫坐在他腿上,小脸软软的靠在他胸膛,浓密的眼睫沉重的一下又一下的往下掉。
这个时候的黎芊芊最是没有防备心。
许清然漫不经心垂下眼,听到自己卑劣的声音:“黎芊芊,这就是你的感谢么,很没有诚意。”
几乎快要睡过去的黎芊芊一瞬间抬起了头,努力睁开迷蒙的眼睛,不高兴的嘟囔:“那……怎么样……有诚意?”
“我喜欢什么?”许清然喉结滚了滚,轻声引诱。
黎芊芊抿着嘴巴,苦恼地想了一会儿,忽然睁开雾蒙蒙的大眼睛。
“我知道了!”
她低头莽撞地,用力地亲上他的薄唇,还舔了舔。
“许清然喜欢这个。”黎芊芊小脸滚烫红透,嘟起嘴又亲了一口,笑盈盈地问,“对吧?”
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夜色浓稠而静谧。
餐桌上的菜早已经冷透,没有了味道。许清然呼吸间有的,只剩下她肌肤里散发出甜腻的,像是刚绽放的花瓣一样,令人想靠近的香味。
喝醉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这就是黎芊芊潜意识里的认知。
也是连许清然自己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手掌掌控她的后颈,许清然低头衔住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深深地吻了回去。
“对。”他听到自己自嘲的,低哑的声音。
……
黎芊芊是被一阵微信轰炸声吵醒的。
醒来时还带着宿醉的难受,揉了揉后脑勺。心里十分疑惑,许清然不是说左边的酒度数低吗,怎么她喝了三杯就醉倒了?难道是她拿错了?不应该啊!
拍了拍脑子,醉过去之后发生的事她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和许清然达成和解?
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两声,黎芊芊从被子里探出嫩生生的手臂,将手机够了过来。一打开微信全是刘文婕的信息。
刘文婕:“哇芊芊,你和许总在港城拍卖会被拍了!还上新闻了,我发给你看看。”
刘文婕:“圈里都炸了你知道吗?”
黎芊芊打开刘文婕发来的微博,标题赫然写着:【至臻资本总裁低调现身港城,为爱妻豪掷几亿。】
刘文婕信息又发来了:“芊芊,许总也太宠你了吧,好羡慕哦。”
黎芊芊皱了皱鼻子,这新闻写的,把许清然的爱妻形象塑造得稳稳的,怪不得微博底下对许清然的评价,全都是什么“豪门情种”,“绝世好男人”,“万年难遇许清然”这种脑残词都出来了。
许清然这次顺水推舟为她拍下两件珠宝,一方面确实可能有那么一点儿是为她,但是更重要的难道不是在公众面前展示他财力雄厚,顺利推进嘉华的收购?
什么许清然宠她,什么万年难遇许清然,都是狗屁。是这些黑心的资本家塑造出来的人设,要真的信了,老了绝对是被卖保健品的优质客户。
当然,经过这么多事,她和许清然纠缠到现在,她不否认现在的许清然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忘不了她,或者说对她有一点微末又扭曲的情意,但这又如何呢。他对她的感情复杂又危险,凌驾在爱之上的,永远是他的恨。
恨到连对她的一点情意都觉得厌恶。
恨,可以覆盖一切情绪。也可能是因为恨得太深刻,才让他有了忘不了她的错觉。所以她从来不会觉得许清然会对她有多么的不同。
若能解去他心中一二分的恨意让她好过一点,她就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里,黎芊芊又有几分懊恼,她昨天的“感谢宴”到底有没有和许清然握手言和啊?
如果还没有,她是真没招了。
她如果有钱,她就花点钱补偿他了。
可她现在不是穷光蛋一个嘛。
苦恼间,一条拼夕夕的广告弹了出来,说给她送两百块钱。
妈的,又让她拉人,她哪里有那么多亲朋好友啊?
作为愚蠢的恶女,黎芊芊的人缘是真的差,差到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她都没有薅成功过拼夕夕的羊毛。
现在这两百块又直勾勾地摆在她面前。
笑话,这拼夕夕看不起谁呢,以为时至今日她黎芊芊还能看得上这两百块?
刘文婕看黎芊芊还没回,继续不遗余力地拍她的马屁:“芊芊,你知道Amy吗,那个油画大家的孙女,她还托我给你画展的票,邀请你去看她的画展呢。”
“还有那个chol,家里做珠宝的那个珠宝设计师,她说亲自设计了一款项链想送给你。”
港城这一拍,谁还不知道黎芊芊?多少名门贵女都争着抢着邀请黎芊芊。她们没有黎芊芊的联系方式,邀约都发到了她这里,来求她了。
想到这里,刘文婕一边觉得酸,一边又有一种作为狗腿莫名的自豪感是怎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