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习惯了?少眠,晨起开窗,对着?瀑布壮丽景观驻足观赏良久。

留宿贵客屋里的主人家,起床气大得很。

骂走了?院外?打架的惊春,又闭着?眼?喊:“窗户关?上,吵死个人。”

窗户关?上的同时,贵客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回?来。

床帷垂下,遮住满帐春色,里头?探出半截雪白的手?臂。昨晚他很小心,久违的一场敦伦,酣畅淋漓之余,没有落下多少痕迹。

山院主人又睡着?了?。

帷帐从外?掀起,露出一张恬然睡颜。

贵客坐在床边凝视良久,终究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从眉眼?轮廓描画下去,抚过柔软脸颊,指腹按住微微张开的殷红的唇,反复摩挲。

主人家困倦地睁不开眼?,偶尔有点反应,反应不多。

只在贵客俯身亲吻的间隙,唇齿间泄露出一点哼声。

散落满床的乌黑长发撩起一束,露出小巧的耳垂。

一别数月不见,新扎的耳洞消失了?。

贵客仔细地观察片刻,发现耳洞其实还在,用蜡封住。除非像他这般在近处打量,轻易看不出。

婚院的一对明珠耳珰,连同白玉牌聘礼,都被她带走。

如今也不知扔去何处。

两边小巧耳垂在反复揉捏之下,逐渐泛起淡粉。山院主人抱着?一床新被酣睡,被贵客揉弄得抬手?挡住耳垂。耳垂挡住了?,身上拢的被褥却被掀开,露出一大片雪色肌肤。

久未敦伦,昨夜很小心,但?还是落下一点痕迹的。

仿佛雪地新绽的片片粉梅,轻易看不见端倪,需要仔细地入雪寻梅。

落入贵客眼?中?,比窗外?的瀑布盛景,更加动人心魄百倍。

章晗玉在越来越浓烈的亲吻当中?彻底醒来。

醒来时的姿势不太对,仰倒在床幔被褥间,被褥在身下,贵客在身上。

章晗玉:……

她抬手?推了?一把?。做什么?呢!恶客又欺负山院主人呢!

“行了?,凌相。昨晚一次还不够?我可不欠你什么?。”

凌凤池此?刻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之外?。

并不应答她的那声“凌相”。

两人在近处凝视片刻,他握住她的手?,捂在自己唇上。

章晗玉一怔,忽地反应过来。

昨晚他喊了?两声:晗玉,自己不肯承认,还捂住他的嘴,不许再喊。

今日她喊凌相,他也不认?

掌心传来痒痒的亲吻。她吃不住痒,小声吸着?气挪开手?。手?刚挪开,悬空的手?腕就被压去枕边。

原本落在掌心的亲吻,如今落在唇上,脸颊,耳边。

两人气息渐乱,她又喊了?声“凌相?” 对方始终不言语。

她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继续顶着?张玉的假皮。对方也不认,也要继续顶着?贵客的名头?。

所以,眼?下是个什么?场面?

两边都披一层假皮?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假皮,互不承认?装作不知?

章晗玉难有点混乱,但?对方此?刻也不见得有多清醒。

垂落的帷帐流苏不断晃动。

这回?的动静,比起昨晚久别重逢的小心谨慎、似乎怕弄伤了?她……激烈很多。

朝食就在这时送来。

惜罗敲了?半天?的门,又往门里喊了?好几声,院门里始终无人应答。

等朝食吃进嘴时,粥都凉了?。

凌家护卫小跑送去厨房,重新又热过一遍。

章晗玉提着?筷子,裹着?贵客的大氅,没骨头?似的懒散靠坐在窗边,斜睨疑似凌长泰的领头?护卫走进屋来,顶个黑幕篱,一声不吭地把?热粥送来面前。

她接过粥,笑问:“林护卫?”

“林护卫”一哆嗦,差点把?粥给摔了?。

她不肯轻易放过这位。至今还顶着?黑幕篱,骗鬼呢?

“怎么?听?不到你说话?,林护卫?你主人有哑疾,你也有哑疾?”

“林护卫”无处可躲,向主人递去无助的视线。

贵客淡然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