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狗搪塞是罢。
索性多来几只。
凌凤池停下筷子,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一颔首,应下了。
提出的要求极为明?确,送来的速度也毫不含糊。
第二日傍晚,院子里新添了一只性子亲人、狂摇尾巴的小奶狗。
第三日上午,屋里安置了一只小奶猫。
当天下午,白凤鹦鹉的鸟笼子挂在屋檐下。
惜罗中?午来送饭,被头顶嘹亮的鹦鹉叫声惊得一个激灵, “鸟瞧着小巧玲珑的,叫起来怎么这般大声!”
章晗玉提一只鸟毛做的逗猫棒,悠然坐在窗边,正逗着屋里团团转的小玄猫上蹿下跳。
“吵得受不了是罢?凌相喜静,他更受不了。”
惜罗在屋里坐了不到两刻钟,院子里养的小奶狗便呜呜叫着扑进?屋里。
她眼睁睁看着早晨新铺好的床单被褥,桌上摆放整齐的茶盏书卷,帐子流苏,软枕团扇,被两个月大的小奶狗和小玄猫轮流糟蹋,屋里片刻就乱得下不了脚。
章晗玉把逗猫棒换了个方向,引得小猫儿飞扑,慢悠悠地道:
“凌相除了喜静,还?喜爱整洁。”
惜罗:“……”
在外院忙碌了两日的凌凤池,这天稍微得空,走近婚院。
人才进?庭院,迎面一声嘹亮的鹦鹉大喊:“来客了,来客了!”
耳边汪汪之声大起,精神十足的小奶狗追着小玄猫从屋里狂奔出来。
玄猫喵了一声,飞奔上树,蹲在庭院中?央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枝上,冲树下喵喵地叫个不停,小奶狗在树下狂吠。
章晗玉站在窗边,远远地冲庭院里喊:
“凌相来了?帮个忙,小狸奴能?上树不能?下树,这两天我救它三回?了。凌相来得正好,劳烦上个树捞狸奴,梯子在墙边。”
凌凤池:“……”
*
这天晚上屋里吹了灯,帐子严密放下,屋里屋外隐约都还?有动静。
外头的小奶狗时不时地汪一声。
屋里的玄猫倒是不吱声,在漆黑的屋里上蹿下跳,从书案跳去衣柜。时不时响起灯台被撞倒的声响。
纱帐严严实实地放下,章晗玉在帐子里瞧不清晰,激起了一身薄汗,趴在结实肩头,忍笑附耳悄悄地说,
“凌家确实太久没养活物了。当初一口应下,可曾想到这场面?”
凌凤池没应声,多用了几分力,身上趴着的人顿时说不出话了。
两人拥抱在一起,大汗淋漓,他这才道:
“不碍事。”
*
四月二十这日,凌家马车早早地停靠在门外。
宫里凌晨便来了人。
公主?出行是大事,处处都要提前稳妥准备。凌家,宫里,乃至维护京城治安的北卫军,为这场出行,提前许多日子做起准备。
辰时初,晨光洒满庭院。章晗玉披着阳光出门时一眼看见了个熟人。
南卫军把守皇城的领兵将领,正经外戚,小天子的母家人,卫将军:邓政和。
邓政和被穆太妃亲自叮嘱,护卫公主?出行安危,人早早就来了,查验凌氏随行的人选清单。
但邓政和这脸色,在清早的晨光里,瞧着跟便秘似的。
“凌相……今日,咳,也去?”
凌长泰牵来一匹马,把缰绳交给主?人手里。
凌凤池疏淡地客气:“清川公主?说我不能?去?”
邓政和的表情?瞧着更便秘了,“清川公主?,咳,公主?未曾说。”
章晗玉穿了身绯色窄袖对襟薄衫,拖着花蝶百褶长裙,发髻随意挽起,浓密乌发间只插了根剔透的琉璃长簪,施施然从庭院里现身。
“邓将军,多日不见。现在便走?”
邓政和回?头见她这身装扮,面色便呆滞了。
“章……咳,凌夫人,今日怎么穿得这身?不是说好了……”
凌相在旁边盯着,他想说又不敢细说,疯狂地在身上比划几下:士子长袍呢?头冠呢?腰带靴鞋呢?
缺一套儿郎穿戴,如何假扮回?朝中?那个衣冠风流的中?书郎?
不引出清川公主?心中?的幻影,又如何打破那个幻影,令公主?从迷梦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