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勾了一下,原本在书案后坐着的?人果然起身走近窗前,温热的?手掌替她按揉后腰。
带薄茧的?指腹缓缓抚过喊疼的?部位,压了压,
“这里?”
章晗玉肯定?地嗯了声,“疼。”
凌凤池低头凝视着弧度优美的?后背,呼吸深重三分。
被两层单衣覆盖住的?雪背腰肢上,隐藏着她本人也不知道的?两个小小的?腰窝。
喊疼的?部位,便是其中?一个浅腰窝。
昨夜她坐在身上时,被他发力按住,按出了淤青。
章晗玉眯着眼?趴在窗边,眼?角余光探见绯红官袍越来越近,叶宣筳仿佛心?事重重,低着头往前猛走,直走到书房近前才发现屋里情况不对,脚下一个急停。
章晗玉没忍住,嘴角边露出小小的?狡狯梨涡。
暗想,凌党第一爪牙,回家吐血去……
后腰揉捏的?动作忽地停住了。
她原本趴在窗边享受后腰揉捏,被直接抱起转了半个圈,人坐在窗棂边,后背靠去墙上。
“………”
唇边的?微笑还没褪尽,震惊的?神色从她眼?睛里溢出来。这里是堆满公务奏章的?书房!凌凤池你……
凌凤池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腰,一只手压着震惊而微微张开的?红润唇角,低头凝视片刻,吻住了甜美的?嘴唇。
章晗玉:“……”
意外发生在堆满奏本文书的?书房的?亲吻,格外刺激,带出甘美的?滋味,仿佛枝头生得太高轻易摘不到的?甜果子。
她只吃惊片刻就想通了,欣然接受。
都拜过堂的?夫妻了,有什么好抗拒的??凌相喜欢在自己堆满了奏本文书的?书房重地搞,让他搞。
眼?角里绯红官袍一闪而过,庭院里的?人去哪了?
管他呢。回叶家上吊了也没人管。
*
叶宣筳重新回身寻凌凤池的?时候,脑子嗡嗡的?。
他想了一路,为什么只对章晗玉敌意深重。其他阉党做的?恶事更多,也不见自己如何地愤怒。
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章晗玉出身名门?,饱读经学?,原本有可能是清流士大夫中?的?一员,如他一般,如凌凤池一般。叛变投敌,更加可恨。
所以不是私仇。自己对她的?痛恨,纯粹是其效忠阉党的?痛恨。毫无私怨,只为公心?。
这么个简单问题,他居然被问住了。
叶宣筳越想越气,即刻回转,要在那章晗玉面前说个清楚明白!
结果,他看?见了什么?!
刚刚会过客的?书房,门?窗都敞开,一览无遗。
他才走进庭院几步,迎面撞见书房里的?光景!
雕花轩窗边人影纠缠。
他的?多年好友,搂着他新婚的?发妻,旁若无人地在门?窗敞开的?书房里放肆亲吻,沉浸不知年月。
隔七八步距离,能够清晰地听?到女郎鼻音轻柔的?动情哼声。
叶宣筳转头疾步冲出婚院。
脑子比进门?时更加嗡嗡的?。
仿佛当头一桶凉水浇下,透心?冰凉,神台却突然清明,把之?前一切的?掩耳盗铃,都无情揭破。
所有的?自欺欺人,所谓“痛恨”,所谓“毫无私怨,只为公心?”,全?是私怨。
章晗玉不经意的?言行笑嗔,让他时而愤怒,时而挂心?。
竹叶苦茶都压不下去的?熊熊心?火,全?是嫉妒。
奉姚相和老师之?嘱托,迎娶她入门?,把她看?管在后宅,白日里抱着她亲吻的?……本该是他才对!
叶宣筳大白天地打马直奔酒肆去了。
一颗心?哇凉哇凉地啊。
想不明白还能凑合着过日子,想清楚了,这日子还如何过。
罢了,什么都别想,去喝酒。
晚上掌灯时分,惜罗亲自捧着一盅热汤进婚院。
上好的?阿胶玉竹,熬新鲜羊大骨,在灶上炖足三个时辰,汤色显出诱人奶白。打开盅盖时,浓郁的?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