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恭就着她的手吃了,才开口问起今日回门,“元夫人身子可还安泰?”

他对温棠的生母元夫人,在物质上不曾有半分吝啬,奇珍药材,杏林圣手,皆是秦恭一手安排,耗费银钱如流水般。

提起母亲,温棠眼角眉梢都软和下来。

她起身,姿态自然地依偎到秦恭身侧,轻轻将头靠在他肩头,柔声道,“多亏了爷费心,娘亲的身子才能调养得这般好,精神头也足了。”

这话不假。若非秦恭,几年前那个同样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唯一的至亲恐怕早已撒手人寰,不可能如现在这般,活得有尊严,有底气。

温棠又伸出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身,半仰起脸,狐狸眼旁的泪痣在烛光下闪动微光。

她知道摆出什么角度,能够让她的貌美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秦恭或许白日冷漠,在一切人等面前都是不近人情的权臣模样。

可是入了夜,尤其是在这帐幔低垂,熏笼吐着暖香的私密暖阁内,秦恭就会泄露出属于活人的,滚烫的欲念,温棠还酸软的腰肢无一不是这个男人握出来的。

他不爱她这个人,却满意她的身子。

热烫的长指忽然抬起她下颌,将她的脸纳入宽大的掌心,

秦恭打量着妻子温顺美丽的面容,长指在妻子面颊上摩挲几瞬。

温棠被那粗糙指腹带来的细微痒意弄得偏了偏头,躲了一下,轻唤,“爷……”

然后她似乎听到了有一声极低哑的轻笑,只是等她抬头仔细去看,还是秦恭那张漠然的脸。

温棠露出被他取笑了般的羞恼神情,不依地从他掌心挣脱出来,“爷还是说说生辰那日该如何办吧?”

哪些官员家眷要厚待,哪些递上来的拜帖不必理会。

“照旧即可。”秦恭收回手。

“同往年一样?”温棠确认道。

秦恭“嗯”了声,随后又补充了几点细节,温棠凝神细听,一一记下,最后秦恭指尖在桌沿轻叩一下,特意点到一个人,是一个新近擢升,即将到任的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卿?”温棠抬眸。

秦恭颔首,不再多言,起身,温棠跟着他起身,跟了几步,前面的秦恭却倏然停住,

温棠疑惑,

秦恭随意地松开一颗颈下紧扣的盘扣,目光扫过她温婉却难掩艳色风情的脸,语气淡淡,“沐浴。”

“不必跟过来。”

温棠顿住,知道他误会了。

“我为爷宽衣。”

温棠闹了个尴尬,走上前去,手搭上了他腰间的玉带钩。

第9章 同房 回到出嫁那日

温棠为秦恭解开腰带,然后抬头,特意问了一句,“可要与他家夫人多走动?”

昨儿晚上秦恭好似就提过这位新擢升的官员,应当是秦恭来日重要的同僚。

温棠仔细记下,不能出了差池。

官员夫人们之间的走动,宴饮,闲谈,绝非简单的家长里短。她们是丈夫的内助,维系着家族间的纽带,传递着不易在明面上言说的消息。一次赏花宴,一回得体的探病问候,甚至几句恰到好处的闲话,都可能为夫君的同僚关系添砖加瓦,化解潜在的龃龉,或是在关键时刻赢得一份助力。

不过秦恭给了个她意料之外的回答,“他尚未娶妻。”

温棠微怔,解带的手顿了顿,她还以为这位新贵与秦恭年纪相仿,应当已经娶妻,儿女成行了。

京中显贵子弟,十五六岁议亲,十七八岁成婚生子是常事,像秦恭这般,膝下仅有一双儿女,在勋贵圈子里实在算不得丰盈,府中二爷都已有二子二女。

不过温棠也不至于去追问人家为何没娶妻,只跟秦恭说她记下了。

秦恭点头,高大的身影越过她,径直走向内室浴房的方向。

温棠转过身,吩咐下人撤去桌上的饭菜。

随着人声退去,屋内寂静,只有内室隐约传来的水声。

温棠坐下来,刚才一直陪着秦恭说话,伺候他用饭菜,腰身上的酸软现在明显得厉害,不仅如此,接连几晚上的放纵,让温棠觉得那里很不舒服,有种刺痛的感觉,甚至隐隐觉得有东西还堵在那儿。

她有点懊恼。

经过生养孩子这一年,她不用伺候他,可是现在又躲不掉了,本来她就不适应他的做派,在坐月子的时候,身体精心养护着,出月子后就更不适应他的做派了。

这些日子,恍惚回到初嫁那晚。

她局促地嫁过来,坐在铺满红枣花生的锦被上。

喜房里面很嘈杂,过了很久,她才看见有人进来,然后便是喜娘撒果子,喝合卺酒。

然后温棠被带着酒气的男人按在衾被上,身上一凉,然后尖锐的疼痛,几乎将她撑破的饱胀感一下子涌上来,疼的温棠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唇。

就这么忍了一晚上,次日向公婆敬茶,回来时,连坐都不敢坐下来。

这几天,好像又回到了新婚那天。

温棠不可谓不发愁。

屋子安安静静,内室水声不断传出来,然后再过了一会儿,内室的水声停了,那儿脚步声响起,应该是秦恭沐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