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而已?, 又不是没吵过?。”她一双凝雪的眸子,望着窗外说。
树影倒退, 说明她在前进。
不过?,今天的生理性作呕倒是第一次。看来她也已?经足够厌恶林一鸣了。
一直以来她将他当作一个虚弱的病人?和老?无所依的父亲来对待,没成想这么?多年,对方还只把她当作害死他儿子的仇人?。
该孝顺的地方,她都考虑了一遍。总不能凭空给他变出一个儿子来。
可笑的是, 林一鸣竟然以为儿子活着就一定会有人?给他养老?送终。
林听雪问:“曼曼, 你说我这算不算‘愚孝’啊?”
江曼担心的心绪稳下来,冷静地说:“算。”接着咬牙切齿:“愚蠢得想让人?揍你。”
林听雪看她由恢复往日?的神情,自嘲笑笑。
江曼咬咬唇:“说句不好听的啊。”她一向心直口快:“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原生家庭的问题会这么?严重吗?”
没等林听雪思考。
“因?为孩子本身。”
她想说, 因?为孩子本身太懦弱。又把要说最后二字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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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用余光去看身边的女孩:
“就比如你, 怎么?会觉得有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你父亲要是在乎你, 怎么?会说那么?难听的话?对你那种?态度?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林听雪忽觉江曼的声音冷下来。
“这份亲情, 可能只有你自己在乎。”
“……”
一针见血激醒她。
林听雪知道?江曼已?经在控制自己的语气轻重。原来自我欺骗的代价, 讨好他人?的代价, 是血淋淋,是自我感动, 是无用功。
吹着风冷静下来些,林听雪没反驳。
每次情绪激烈过?后,她都觉得口腔寡淡无味,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
于是她开始翻找,扶手箱、右手边的储物格、后排座椅,看到空空如也,林听雪有些失望。
“找什么??”江曼打着方向盘问。
“曼曼,有吃的吗?”
“下车给你买。”
“不用。”林听雪摇头。
江曼用余光观察林听雪的状态,下意识去口袋摸索。
摸到那袋糖果?,掏出来,她摊开掌心:“喏,有几?颗软糖。”
“哇薄荷软糖,我喜欢。”林听雪双眸莹亮,从江曼手中接过?。她实在惊喜,那张失色的小?脸又明艳起来。
她没注意到,江曼在看她。
“曼曼,你学什么?生物啊,学心理学吧。”林听雪塞了一颗,清冽的薄荷味瞬间蔓延开来,神清气爽,像愉悦因?子。
“专门给我买的?”她好奇地问。
“不然呢。”
林听雪趁红灯,探着胳膊也给江曼塞一颗。
“曼曼,你真好。”
林听雪吮着熟悉的清爽味道?,软糖甜蜜,教她想到熟悉的人?。以前也有人?这样哄她,很幼稚,但很有用。不过?是一颗糖,却能转移人?的注意力。
“知道?我的好了吧。”江曼笑着回应。
思绪却飘到十几?分钟前
周苍打来电话,接着急匆匆接上她。见面时,他甚至还穿着警服。
到了小?区门口,他没下车。
“你不进去吗?”江曼蹙眉问。
“不去了,她现在应该不想见到我。”
周苍说这话的时候,江曼察觉出他语气里的一丝失落。
“不一定,或许她想呢?”她反问。
“她今天一整天没回我消息,我想可能有什么?其他原因?,但我也猜不出来。也许她单纯心情不好。”周苍那双深邃锋利的眼睛,柔和下来,语气里有隐忍,“你知道?,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不算是她亲近的人?。这种?糟糕情况,她大概率不想让我知道?。”
江曼明白他的意思,林听雪是有些傲气的。
“那我先进去了。”江曼说。
“等等。”周苍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