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离动用法术,将两人转换到了另外的地方。陶疏以为会是哪里呢,结果,是他的故乡!陶疏看秦离的目光瞬间古怪了起来。
秦离带着陶疏来到了墓碑群,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墓碑前,这个墓碑陶疏以前注意到过,没有姓名,只是一块空碑。
秦离却没有了偏激的神色,十分怀念地抚摸着它。
“你认识这个村落的人?”这下和自己的故乡牵扯到了,陶疏分外地敏感。
秦离恶狠狠地道:“关你什么事,你们这些修仙界的人,虚伪冷漠!”
随后他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沈梓锡会和你在一起也是一种折磨。”
陶疏:“……”无奈只能等着他祭奠完,却又看见他掏出一油纸袋的东西放在墓碑前。这个味道陶疏一闻就知道,是桃酥。
子叶村盛产桃酥,他认识村子里的人,用桃酥来祭奠,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子叶村被灭的原因不是仙宗觊觎他们起死回生的术法和体质吗,和这个妖怪又有什么关系。
之后秦离直接就在坟墓附近找了个空地儿,给陶疏作为休息的地方。妖怪的体力肯定比他好,所以陶疏也不多说,自己坐在地上,避免惹怒了他让自己不好过。但是他不去招惹秦离,并不代表秦离不会来招惹他。
“看来你在沈梓锡心里也不是特别重要嘛,这都已经几天了,他居然还没有找到你。”秦离不无邪恶道,“你说是不是沈梓锡把你玩腻了,打算放弃你了。”
陶疏的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要是他还有法术在身的话,才不会这么窝囊呢。等这次回去后,就踏踏实实地一步步好好修炼吧。
秦离走过来,恶狠狠地捏住陶疏的脸颊逼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他跟一个绑架他也许还会杀了他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陶疏叹了口气,秦离冷哼了一声,然后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希望你明日还会这么镇定。”
到了明日,陶疏确实镇定不了了,秦离把他带回了当初他和沈梓锡来过的子叶村旁边的那个小镇,然后找了唯一的那座客栈,把他扔了进去。陶疏踉跄了一步,推了推门,如他所料确实推不开,窗子也是推不开。
陶疏搬起凳子狠狠砸向窗子,砸不开。他颓然坐在了另外一个凳子上,等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没等太久,门又被打开了,陶疏看着门外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男子,眯了眯眼,手指不自觉抓紧了腿上的衣服。陶疏深呼吸了一下,默念了一句沈梓锡的名字,然后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真巧啊,简潮。”
他担心的事情,总归是发生了。这里是仙宗的地盘,秦离能大摇大摆地进入这里,能够和封柳一同在妖界将他掳走,那么他和仙宗肯定是勾结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个后面又发生了内部矛盾。
“陶疏,欢迎回来。我说过,我们是不可分割的。”
陶疏冷笑一声:“简潮我们两个就别拐弯抹角了,是你想抓我的对吗?”
“对。”
“你抓我到底想做什么,故技重施,再把沈梓锡引出来?”
简潮只是笑,并不回答他。陶疏憋着心里的气,眼睛望向别处,他看着他就没办法冷静思考。
第八十九章 现世·输赢
=
“陶疏,当初你死的时候,我给整座山都布置了法阵禁锢你的魂魄无法投胎。若不是我,你以为沈梓锡当真能让你复活吗?”简潮将陶疏扔在地上的椅扶好,“若不是被沈梓锡截了胡,你应当是我的,就不会有这么一颗让人恶心的心脏在你的体内跳动。”
“我找到起死回生的办法了,老掌门研究的方向是对的。”
陶疏望向他:“你究竟要做什么?”
“让一切都步入正轨罢了。”简潮将一包桃酥放在桌上,然后就走了。
陶疏恨得直咬牙,将桌上的桃酥一把拂下了桌子,然后又默默捡了回来。算了算了,何必跟食物作对呢。
简潮并没有让陶疏等太久,到了入夜用黑布蒙住了陶疏的眼睛,将他的双手手腕反绑在背后,带着他出了客栈。陶疏试图悄悄挣脱出手腕上的束缚,却无果。他的视线中一片漆黑,被简潮打横抱了起来。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陶疏不知道简潮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当简潮落地的时候,四周一片安宁,陶疏被放了下来,他不敢轻举妄动。简潮和他死前相比,变得更加无法理解和阴鸷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让一切回到正轨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回应他,陶疏紧蹙眉头:“简潮,回答我!”
四周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这样的现实让一种无法忽略的恐惧直逼陶疏全身。他尝试着自己走动,却没料到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嘭”地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无法再前行半步。
结界?
陶疏使劲扭动双手,手腕的皮肤都擦红了还是无法挣脱。无法言明的痛苦和恐惧一股脑全部蔓延了上来,陶疏感觉自己仿佛正感受正成千上百条生命马上将要流逝,他们的灵魂与他产生了共鸣,在无声地呐喊。
心脏的位置突然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了要生生拔离他的身体一样,陶疏睁大了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再也不能支撑住站立,硬生生倒在了地上。
“啊!”陶疏全部被冷汗浸湿了,蜷缩成一团。他什么也看不见,却仿佛回到了他自刎的那个晚上,失去生命前那一刻记忆尤深的痛苦折磨着他。
陶疏的感觉确实没错,他看不见自己的心脏的地方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从里面溢了满地,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像死鱼一样不甘地睁大了双眼,入目却只有一片黑暗。
而他正处于阵法的最中心,在他的周围,血月映照下,仙宗弟子正按压着一片狩隐伏跪。
简潮施法控制着阵法循序渐进,此时风突然狂啸了起来,带着阵阵浓烈的杀意。简潮不能阻止施法,否则陶疏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这一切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的可能性了。
封柳从侧打来,简潮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来和他做抵抗。沈梓锡正巧想闯入阵法救陶疏,却被结界拦在了外面。
“不要胡来,破坏了阵法逆行倒施,陶疏会没命的!”简潮吼道,手上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阵法中,那些狩隐渐渐一个个地倒在了地上,生命力涌向阵法最中间,而陶疏身体内的血流失的越来越多。
仙宗弟子包围了封柳和沈梓锡,却在他们的外围妖界的人无声无息出现,又将他们包围了一圈在里面。清邪钳制住秦离的手臂,道:“王,属下来迟了。”
“简潮,你到底想做什么,陶疏活过来了你还不肯放过他吗?”封柳不敢轻举妄动,“你还要再逼死他一次才肯罢休是吗?”
“少废话,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够停止阵法!”沈梓锡不知道简潮的话能够信几分,他了解简潮,简潮这次没有埋伏,也没有陷阱,甚至跟着他来的仙宗弟子都只有这么几个,那说明简潮对这件事并没有成功的把握。但是同时沈梓锡也是不明白,既然没有把握,又为什么还要实行,这不是简潮的性格,所以他怀疑简潮另有打算。
“传闻狩隐之内流传着起死回生的术法。”一位白衣俊朗的公子在随从的保护下走到了最前面,“所以若是我没猜错,简潮是想剥离陶疏的心脏,然后让他再重新复活。”
剥离心脏,因为心脏是他的。沈梓锡暗下眸子:“你知道怎么救陶疏吗?”
“狩隐的生命力正在传送到陶疏体内,弥补他即将丧失的生命。要停止阵法,唯有以命补命。我可以……”林山海话还没有说完,沈梓锡已经依靠他自身强大的力量突破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