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敏感地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盯着他,在顾少玺走出两步之后,提高声音一喝:“给我站住,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说,调免提。”
顾夫人厉声呵斥了自己的儿子之后,见顾少玺并没有按照自己的命令做,三下五除二从沙发上蹭的一下起身,疾步走到顾少玺面前,仗着母亲的威严,眸子狠狠瞪着顾少玺,随即,将手机从顾少玺手中抢过。
屏幕上,贺铭两个字安安静静地显示着。
顾夫人一副我就意料到了的表情看着顾少玺,后者紧紧握着拳,一直不见任何情绪的眸底带着怒气。
“妈,你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干涉我的自由?”
顾夫人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气势不减,朝着自己的儿子冷笑:“我没那精力干涉你的自由,但是牵扯上了季暖,我无论如何,也会插一手!”
说着,她接通了电话,顺带的调了免提,贺铭紧张而又焦虑的声音通过小小的手机,清清楚楚地传到在座四个人的耳中。
只听他问:“少玺,你现在有空吗?”
没等顾少玺回答,贺铭也没有多想,紧接着道:“季暖病发得很严重,我看手术要提前做了,你能不能联系到那个人,让他们早一些安排?”
第132章 看着季暖死
“这一次事态紧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就看在季暖的份上,帮她这一次吧。不然,耽误了时间,后悔都来不及了。你不是说手术时间主要看我们这边怎么安排吗?那就在监狱安排一些人手,让那个人早一些出事,这不是大问题吧?心脏什么时候才能到,我预计后天手术,你看怎么样?”
贺铭口干舌燥地说了一大通,才发现电话里头的顾少玺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他觉得有些奇怪,不由自主地多叫了两声:“少玺,你在不在?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唐突,但是这是唯一的例外,你也是关心她的,总不忍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吧?”
贺铭也不知道,在顾家,季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害,他并不清楚季暖与顾家的渊源,刚才一直紧张着季暖的伤势,根本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受伤的。
就在他打算质问的时候,一直握着手机的顾夫人发问了:“什么心脏?什么监狱?说清楚。”
听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贺铭心底一滞,突然回想起刚才顾夫人阴沉地要自己带走季暖的情景。
而今天,季暖也是被顾少玺的母亲带走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渊源?
他定了定神,沉住气问了一句:“是伯母?少玺不在?能请您将手机给他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他并不知道这边的情景,也不知道现在人人都听着这通电话。
他现在只是急着找顾少玺,季暖还在用阵痛的药吊着,身上带着其他的伤,整个人已经进入昏迷的状态。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何顾母对季暖的出现这么排斥,可现在唯一能救季暖的只有顾少玺,他不得不求他。
可今天的伤害,也让之前的修养功亏一篑了,眼见她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突然受到刺激外加受伤,反而是病发得更严重了起来。
顾夫人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想到自己是在讲电话,又开口道:“你若是跟我说清楚心脏的事情,我便考虑把电话给我儿子。”
否则,别想糊弄过去,她不是糊涂人。
贺铭满心焦急,不知道为什么顾少玺的手机竟然会在顾母的手里,他想到顾母脸上的厌恶以及语气的冷淡,那些话便怎么也出不了口。
似乎料想到贺铭此刻的纠结一般,顾夫人面上的表情愈发闲适,整个人也越来越淡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这手机我三两天不给我儿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句话引发了贺铭的恐惧,季暖的病已经在生命垂危的边缘了,三两天拖下去,那意味着什么,作为医生的贺铭,比谁都要清楚。
心底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他咬了咬牙,狠心地说了出来。
“少玺找到了符合季暖血型的心脏,也答应过,会帮季暖治病。”
顾夫人闻言,眸子更加森冷,一副了然的表情,顺便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可真是好儿子,体贴到这样的地步。
她紧接着问:“什么心脏?什么处罚?那颗心脏是怎么来的?全都给我说清楚。”
顾夫人异常敏感,那几个不轻不重的字眼,在她的耳里,又有了另一番计较。
她可不会被贺铭前面的那番话糊弄过去,她要打听得清清楚楚,看看自己的儿子,为季暖做到了哪一步。
感觉到她话里的咄咄逼人,贺铭迟疑了疑惑之后,才道:“那颗心脏的捐赠者是邻省的死刑犯。”
话一出口,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洛芊芊满脸震惊,而秦佑安,也蹙了蹙眉。
顾夫人收紧了手,原来她儿子的手,都已经伸到邻省的监狱了,这个儿子,果然能耐很大。
“我知道了,他回来的话,我会把手机给他的。”算是给贺铭一个交代。
又或者说,是糊弄。
贺铭还不放心,生怕顾夫人嫉恨什么,加急了语气叮嘱道:“那谢谢伯母了,麻烦您在他回来的时候立马跟他说说这事,事态紧急,容不得任何拖延。”
挂断电话,顾夫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脸上又是怒气,又是嘲讽。
顾少玺紧紧抿着唇,面容冷峻,却没有过多解释。
他甚为淡定地坐下,顾夫人厉声一喝:“你还不老老实实说清楚!”
见母亲原本精致的脸因为怒气而扭曲了,顾少玺脸上闪过不耐。
“要说清楚什么?该知道的事情,妈妈你不是都知道了?”他反问。
顾少玺心底是憋着一团火的,今天的事情因为顾夫人的插手,变得更加棘手了起来。
一面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面是季暖,他夹在中间,两边都不好做人。
顾夫人的愤怒情有可原,可她过多的逼着自己,让顾少玺很反感,那件事确实是季暖的过失,她那时候估计真的是丧心病狂了,可那是过去了,若自己的母亲一直沉浸在过去,那根当时的季暖又有多大的区别?
他是给过季暖承诺的,会帮她治病,而眼看一切都要解决了,那些付出却要功亏一篑,顾少玺怎么能不恼火?
最重要的是,他这种冷性子的人,骨子里高傲至极,却被自己的母亲一再命令着,这已经触及了顾少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