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近，他觉得对季暖，那不算是爱，或许是喜欢，但不至于爱。

季暖几乎是陪着他长大的，在顾少玺情窦初开的时间都跟着，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是喜欢季暖的。

而顾少玺，也很少跟别的女人打交道，这更加加深了他的这个想法。

直到遇到了洛芊芊。

她给顾少玺的，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季暖的感觉，跟她斗嘴，看她吃瘪，看她气急败坏，看她凶巴巴的样子。

洛芊芊的每一个表情，都像是印记一样，被顾少玺深深地记在了脑海了。

挥之不去，越想连根拔掉，它就钻得越深。

“洛芊芊，你的话，放在以前是成立的，我也以为我喜欢的是季暖。”

听到顾少玺的话，洛芊芊嗤之以鼻：“哦，难不成遇到我之后，顾总突然发现，原来那些都是浮云，然后我洛芊芊变成发觉你情愫的女人，你瞬间发现，其实自己爱的不是季暖，而是我？”

这充满嘲讽的话，让顾少玺沉下脸，这有问题吗？

毕竟自己之前，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

眼见顾少玺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洛芊芊真的想仰头大笑三声。

这顾少玺，睁眼说什么瞎话呢。

“顾少玺，这种哄骗三岁小女孩的话，就不要跟我说了，我不是傻子，你以为我会被你这几句甜言蜜语给哄了？”

“你以为我这是特意给你说的甜言蜜语？”顾少玺面上闪过一抹恼怒。

他顾少玺，何至于为了欺骗女人，故意说甜言蜜语？

洛芊芊挥开他的手，从顾少玺的腿上回到床上，冷哼了一声。

他脸皮厚起来的时候，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更别说区区几句情话了。

女人不同于男人，女人感性，所以听了几句情话之后，女人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可谁这不过是男人随口说出来的几句玩笑话而已，当真就输了。

“不是特意，只是有意而已。你看看，季暖一出事，你比死了亲爹还紧张，你还说你对她不是喜欢，当我谁呢？我眼睛没瞎，你若是不喜欢她，何必人家一通电话，就立马被叫了过去？”

洛芊芊说的很实际，在被顾少玺伤过一次又一次之后，她对他原本就不多的信心，几乎降为零。

顾少玺此刻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其实他爱的是她，这多可笑？

顾少玺眉头微皱，俊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看着洛芊芊讥诮十足的样子，心底一阵阵发堵。

“我说过，她救过我的命，若不是她，现在就没有我顾少玺这个人。再者季暖身体不好，患有严重的心脏病，你也是知道的，她的病时不时发作一次，外人根本无法预料，难道她出事了，我不该过去关心她？”顾少玺反问道。

他说得很有道理，确实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关键之处，是他们之间并不是普通的恩人与被救者之间的关系。

季暖信誓旦旦的眸子里，只给洛芊芊一个信息：顾少玺这个男人，是我季暖的，你洛芊芊不能染指。

而顾少玺，也在各个方面表现出他对季暖的关心以及爱护。

“哪门子的关心，需要睡在同一张床上？哪门子的关心，需要你大半夜丢下自己的妻子，直接跑到别人面前献殷勤？又是哪门子的关心，让你眼睛也不眨地把我交给萧伟国？”

洛芊芊着说着，眼睛一边酸胀。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可每一件，都印记在她的内心，她忘不掉，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被一次又一次被顾少玺抛下，一次次撇开。

突然有一天，顾少玺说他是喜欢她的，甜言蜜语更是张口就来，这样就能抹杀他过去所做的一切吗？

怎么可能？

她从来都是记仇的女人，而且还记得很牢固，若她的心这么容易收买，那她何必这么痛恨叶之衡以及姜汐？

顾少玺对自己做了这些，没有刻意去想它，反而是被她刻意遗忘，她以为自己能不痛不恨，而真的说出来之后，洛芊芊才知道，内心深处被掩埋了多少伤口。

一声比一声有力的质问，让顾少玺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对洛芊芊多么不公。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还没鼓足勇气反驳，洛芊芊便继续质问道：“你因为我的血型接近我，因为要救季暖而跟我结婚，你一次又一次抛下我，伤害我，难道我就活该被伤害？顾少玺，这些伤痛，你以为郑阿姨那三四十万的手术费可以买断的？”

第97章 誓言

顿了片刻，洛芊芊苦笑着继续说：“若不是你，或许我们仍然会很苦，或许郑阿姨的病回无法医治，但我相信我跟陆伊宁绝对还是苦中作乐的。现在呢，我嫁入了你顾家，外表光鲜华丽，人人羡慕嫉妒，可这个上流社会，哪些贵妇人不排斥我的？我是丑小鸭啊，不是天鹅，我融不入你们的世界，你只顾着你的季暖，你可曾想过我受的伤害？”

话音落下，只感觉顾少玺重重一震，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不管他如何巧舌如簧，不管他借口再多，洛芊芊的质问，他都找不到足够的理由反驳。

顾少玺沉着脸，第一次感觉力不从心，他想努力，想挽回，可这一刻洛芊芊狠狠得给了他一击，她明确告诉他，那些过往，她永远都忘不掉，她一直介意他跟季暖的过去。

“以后，我会把你放在第一位。”顾少玺很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没想到没换来洛芊芊的刮目相看，反而是让她哈哈大笑。

能不笑吗？

洛芊芊看人同样很准，比如顾少玺，他对季暖的感情，几乎是深入骨髓，他信任季暖的一切，这样的人，怎么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呢？

“你笑什么？你不信我？”顾少玺捏着洛芊芊的手臂，冷冷地问，瞪向她的眼神，似乎要把洛芊芊撕裂开来，吞咽而下。

在被伤害过一次又一次之后，她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洛芊芊迎面而上，微笑着看他：“你值得被我相信吗？顾少玺，你这话，比玩笑话还假，懂么？我相信你其他的任何保证，因为那些承诺，你都会帮我实现。但扯上了季暖，这件事就不可能，你不过是痴人说梦话，难道我不该笑你？”

够了，真的够了，洛芊芊想。

这样子的争辩与他的保证，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