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穿着这老气横秋的一身,让他本来就算不上大?美人的容貌,更加大?打折扣。

也不知道公子的品味何时变成这样了,兰府的下?人们各个漂亮,而且漂亮得妖妖调调,一静一动都像在勾引女?人。

公子这般打扮,还?不如那个徐郎半老的太爷李氏,这往后可怎么?留住娘子的心?呢,唉

很快,冬雪便跟着乔醉枝来到了太爷的院落前。

小翠站在门口,看见他们来了迎了上去:“少主君可是来跟太爷请安的?”

乔醉枝微微一笑,冲着小翠客气福了福身,道:“今日我嫁进兰家的第一天,按照礼节是要跟公爹请安敬茶的。”

小翠挡在院门口前道:“太爷一会儿还?没?起呢,容我进去通传一声,请少主君稍等片刻。”

说?完,小翠转身进了屋。

说?是进屋通传,但?其实小翠早就变成一缕青烟出去了,根本不敢进屋打扰老祖和小兰儿的独处时光。

而且,老祖早有吩咐,就算乔醉枝来请安也不许打扰,就让他在外面?站着等着。

凡人好像管这叫立规矩。

乔醉枝这一立,就立了整整一个时辰,站得双酸腿痛,加之又是腊月天,清晨的寒气顺着脚底不断的涌向全身血脉。

乔醉枝冷得嘴唇苍白。

冬雪看不下?去了,拉住一个下?人就问:“太爷到底什么?时候起?我们都在外头?站了一个时辰,都块冻成雪人了,太爷他是不是诚心?刁难我们?”

被拉住的小蛇,吓得瞪大?了双眼。

‘好小子,你有种,竟然敢骂老祖,但?你别挨我,我怕遭殃!’

小蛇扯开他的手,连忙跑了。

“你们兰家真?是太欺负人了!娘子呢?叫娘子出来!”冬雪叉着腰,大?喊大?叫。

叫喊声很快就传到了屋里。

正趴在被窝里,睡着正香的兰时漪被声音吵得皱了皱眉。

斜躺在她身侧,慵懒地支着下?巴的裴玉贤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睡颜出声,眼看着她快要被吵声惊醒后,立马捂住了她的耳朵。

紧接着他手一挥,一道透明的屏障,瞬间将整个主屋笼罩。

外面?的纷扰再也传不进来,兰时漪又恢复了沉沉的睡眠。

她最是爱睡懒觉的,裴玉贤为她准备的又是她睡惯的软床,连香薰也是她一贯使用的,在他这里,兰时漪睡得比自己的卧室还要香甜。

至于睡姿......

一张小榻哪里容得下?兰时漪睡梦中滚来滚去地折腾。

她早就滚到了裴玉贤的床上,贴着他的胸膛,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裴玉贤指腹在她嫣红饱满的唇珠上流连抚摸着,眼梢轻轻瞥向窗外,面?露不屑。

只是在雪地里站一个时辰而已,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他就不信还?能把他给冻死。

*

“公子您瞧,主屋里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出来,李氏他摆明了在刁难您,太过分?了!”冬雪气得直跺脚。

乔醉枝也微微拧眉不悦。

但?他并未因为李氏的刻意刁难而拧眉,而是因为刚才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将整个主屋覆盖住。

乔醉枝记得,当初那个黑袍修士说?过,他有灵气,因而五官灵敏,所以魇魔才会找上他。

他也因此?可以看见一些常人难以察觉的异常,例如这道白光。

但?是这道白光究竟从何而来?又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会落在李氏的主屋了?

乔醉枝想不通。

日上三?竿,兰时漪终于睡到了自然醒,她伸了伸懒腰,一睁眼就对上了裴玉贤的笑颜。

兰时漪眸光一怔,瞬间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找衣服穿:“遭了遭了,今日是醉枝进门第一天,我怎么?能起这么?晚。”

“急什么?!”裴玉贤不急不慢地从床上缓缓坐起,修长的指尖勾着她的衣带,微微用力,她整个人就跌坐回了床上。

“瞧你这一身凌乱的样子,就这样出去见你的小郎君?”裴玉贤温凉如白瓷般的手指,滑入了兰时漪的衣领,举止亲昵体贴地替她整理着衣襟。

兰时漪脸色微红,道:“我就是怕他在外面?等急了,也不知道他多久来的,在外面?冷不冷。”

裴玉贤薄眸腻了她一眼,酸溜溜地道:“一睁眼就关心?他,果然是有了夫郎就忘了小爹。”

“.......没?有。”兰时漪低着头?小声道。

裴玉贤淡淡一笑。

他自然是知道漪儿心?里是有他的,不然昨夜不会呢喃着叫了他一整夜。

听得裴玉贤心?潮澎湃,一整夜都开心?得睡不着,蛇身子不停地扭动着,都快扭成麻花结了。

他亲自为兰时漪穿了衣裳,将她亲手做的同心?结佩戴在她的腰间,然后才招来小翠,让他请乔醉枝进来。

在外面?足足站着一个半时辰的乔醉枝,走进来时,双脚麻木地钻心?,步伐僵硬无比。

裴玉贤斜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地撇了他一眼,低声道:“乔老师的儿子平时走路就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