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爹爹, 女儿是真心喜欢醉枝的,我对他一见钟情,求二爹爹成全我们! ”兰时漪捂着心口?,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乔醉枝的场景。
当时,她去乔家只是为了劝对方,别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她无意于他,还是早早另觅良人。
可谁知,乔醉枝竟然自?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只一眼,兰时漪第一次感受到心跳疯狂激动,血气上涌,万般瘙痒哽在喉咙里,痒得她难受的滋味。
她疯了一样的对他一见钟情,渴望时时刻刻见到他,和他结为夫妻,一辈子爱护他、珍重他。
......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如此强烈的喜欢的滋味,如此的快乐,她想要留住这份快乐。
她相信,二爹爹一定?能理解她,支持她。
可是,兰时漪迟迟没有等到二爹爹的回应。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一直低垂着头的二爹爹。
浓密乌黑的长?发像墨汁一样从他的身上流淌下来?,遮住了他的阴白细腻的肌肤,千丝万缕的墨丝几?乎垂到了地面,恍然给人一种魔气般阴森的错觉。
他敛目低垂,纤长?的睫毛隐约透出他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阴丽的薄唇似笑非笑地轻勾。
“一见钟情?”他发出一声苦涩而癫狂的笑。
“没错。”兰时漪低着头。
虽说二爹爹向来?无底线的溺爱自?己?,但她到底也不是什么被?惯坏的孩子。
她知道她未经二爹爹准许,就私自?与男子定?下终生一事,实在是让二爹爹面上无光。
毕竟他身份尴尬,又不是她的生父,最需要借着她的婚事,坐稳自?己?位置的同时,也好让新?女婿不会因为他侧室的身份,而看轻自?己?。
可她实在是没办法......
一见到乔醉枝的那一刻,她就仿佛遇到火星子的干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但兰时漪心里还是惦记着二爹爹的,她立马说道:“二爹爹,女儿真的很?喜欢醉枝,求您成全。您放心,醉枝是个好男儿,我保证他进府之后,一定?会和我一起孝顺您。”
“二爹爹,女儿真的......非他不娶。”
说罢,她膝盖一弯,就要向他跪拜恳请。
但膝盖刚悬在半空中,二爹爹便如一条湿滑的黑蛇一般,无声地从座位上滑下,跌坐在柔软厚实的暹罗国地毯上。
一双冰冷刺骨的手臂,扶住了兰时漪。
“好、好、好、”裴玉贤一连说了三声好。
一声比一声压抑,一声胜过一声的阴沉,仿佛含着腥甜的毒血。
他的心脏快要被?嘟噜嘟噜冒出来?的强烈酸水给腐蚀成一滩暗红黏稠的烂肉,带着愤懑的怨恨和嫉妒,不甘得蠕动着,宛若扭曲的怪物?。
凭什么?
他陪伴了漪儿两世,恨不得讲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为她逆天改命。
可他的漪儿对他没有半点越界情分不说,还对一个陌生凡人男子一见钟情。
他渴求了万年?的东西,竟然被?区区一介凡人如此轻易地得到。
裴玉贤恨得每一节骨头缝都在咯咯作响,一股狰狞的恶意像深埋地底的恶鬼,五内翻腾着汹冽的□□,慢慢爬了出来?。
“既然你都非他不娶了,那二爹爹就依你。”裴玉贤竭尽全力,才?伪装出平和的语气来?。
但那一双寒狭的丹凤眼,几?乎迸出凶猛的阴火来?。
终于得到了二爹爹答复的兰时漪开心不已。
她迫不及待地出门,要讲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醉枝,然后开始着手准备婚礼。
同时,她也将二爹爹因她们私定终生的事情略有不悦告诉了乔醉枝。
“二爹爹虽然只是我母亲的侧室,但我父母早亡,是他辛辛苦苦将我拉扯长?大,十分不易。若无二爹爹,我恐怕也活不到现在。在我心中,二爹爹和我亲爹爹也没什么差别了。”
“所以醉枝,我希望我们成婚之后,你要像敬重嫡亲公爹一样敬重他。”
乔醉枝连忙点头。
他从小爱慕到大的女子开口?,他哪里有不依的?
他费尽心思,终于能够嫁给她,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更何?况是侍奉公爹这样,本就应该做的事呢?
看到乔醉枝没有丝毫犹豫,就点头应允,兰时漪内心无比幸福。
父亲温柔包容,郎君体贴宜人,府中更无什么糟心事,她的人生真是再圆满不过了,就想天上那轮圆月一样。
兰时漪抱着乔醉枝,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玉盘。
啪嚓
上好的汝窑白瓷玉盘重重砸在门框上,顷刻间,碎成了粉末。
随即又是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好一阵兵荒马乱,听得外?面的蛇蛇害怕得抱成一团。
“小兰儿要成婚了,新?郎不是老祖,老祖疯了!”
“老祖好可怕,快要把府库里值钱的东西都砸完了。”
“别怕别怕!”小翠小声安慰道:“老祖也就只敢在小兰儿不在的时候发火摔东西,小兰儿一回来?,他立刻就会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