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刺得江凌聿莫名难受。
“那你喜欢他吗?”他刨根问底。
晚宁垂下眼眸,不再看他,扯了扯嘴角,“我不讨厌他。”
江凌聿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回答,搭在她腰上的手臂,又绷紧了些。
短暂的僵硬过后,江凌聿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陈屿呢?”
晚宁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他不是聪慧过人,逻辑清晰,思维敏捷吗?为什么磨破嘴皮子跟他解释过八万遍的问题,还要弱智般纠结?
但她又控制不住笑了,语气带着嘲讽“江凌聿,这个问题要问到我死吗?是不是站在我坟头,给我烧祭品也要写满这个问题?你问的不累,我回答得都要累死了!我告诉你,无论是林景然还是陈屿,我都没有任何想法!”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低了下去:“活着已经够累了,什么爱不爱的,喜不喜欢的,如果可以选……我谁都不想招惹!谁也不想认识!”
这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诚不可欺。
江凌聿沉默盯着她眼中的厌弃与疲惫,抬手抚上她的脸,目光如炬,忽然开口:“你不想认识他们,更不想认识我?”
似是问句,更像是陈述句。
晚宁没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微微侧开脸,不看他,尽全力和他隔得远远的。
江凌聿看着她的侧脸,倔强,抗拒,疏离。他喉结来回滚动了几下,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光芒,在他幽深眼底闪过。
“可惜啊,”他又扳回她的脸,迫使她面向自己,“没有那些如果。”
晚宁看着他带着近乎疯狂光芒的眼睛,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睫毛也快速颤动。
他俯下身,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灼热的气息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我们就是认识了,我们就是纠缠在一起了……”
“而且,”他贴近她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艰难挤出来般,“到死,都分不开。”
明明红旗下长大的孩子不信鬼神一说,可晚宁却真正感受到了魔鬼低语。
她不懂江凌聿的偏执从何而来,也来得莫名其妙,但这种偏执,已愈演愈烈,病入膏肓,足以焚毁一切。
身上男人丝毫不给她思考的空间,话音落下,就顺着她耳垂,脖颈,下颌,轻轻吮吻回唇瓣。
晚宁一如既往承受着,他胸膛滚烫,她却冷得想发抖。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压抑的、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痴缠和渴望。
“到死,都分不开。”晚宁脑袋里一直回想着这句话,犹如溺水之人彻底沉入寒潭。
江凌聿已不再满足这轻柔的触碰,他的吻骤然加深,变得激烈而贪婪,痴缠,迷恋,炽热,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味。
最终在晚宁几乎要晕厥的边缘,这个吻才停止。他将她扣进怀里,紧紧抱着她,胸膛剧烈起伏,久久没有言语。
晚宁浑身脱力,像被暴雨摧残过的花枝,在他怀里微微颤抖,意识模糊之余,仍祈祷自己这次生理期可以无限长。
江凌聿并没有进行下一步,探进她衣襟里的手,也轻轻抽回,但手臂仍牢固地环抱住她。
晚宁很想告诉他这样睡的话,他俩一个会得肩周炎,一个会得颈椎病,但她实在无力,也知道江凌聿那人满身反骨,越说越蹬鼻子上脸。
她就僵直靠在他胸前肩头,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出乎意料地平静。
晚宁连买了七套睡衣,都未能达江大少爷的标。包裹太严实的、颜色太深或太艳的、幼稚的、宽松肥大的,他看都没看,通通扔掉!
最后晚宁咬咬牙,买了一套香槟色真丝三件套,既不过分暴露,又能凸显玲珑曲线,江凌聿才有了点好脸色。
江凌聿似乎格外忙碌,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深夜才回来。
晚宁乐得如此,白天按部就班上课,画画,晚上则早早洗澡,尽量在他回来之前缩进被子里装睡。
但不管他回来得早还是晚,也不管她是真睡还是假睡,只要他上床后,就会习惯性把她捞进怀里,轻吻,发现她装睡,就深吻,却始终没有更多逾矩的动作。
不过生理期这个挡箭牌,已经犹如信用额度即将刷爆的信用卡,快到最后期限了。
出发去港城的前一晚,沈慕瑶父亲组织了个饭局,说是为江凌聿饯行,又美其名曰“两家应该多走动”,热情邀请晚宁一定自愿参加。
收到江云铮消息的那一刻,晚宁脊背发凉,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们又嫌她气喘得太容易了,不给她添点堵,他们就不舒坦。
她第一次主动开口求江凌聿:“能不能不让我去?真的太尴尬了,你帮我说一句话,比我自己说百句都管用,我真的……不想去。”
江凌聿看着她垂头耷脑的可怜模样,心里软了下来,语气也难得是软的:“你就负责吃饭,其他的都不要想。”
第54章 饭局上的“袒护”
晚宁踏进沈家那栋气派奢华的别墅时,正好开饭。
她故意磨磨蹭蹭晚到,为的就是避开饭前那些虚情假意的寒暄,她怕饭还没吃就恶心到饱。
被佣人引进餐厅,她在长桌最不起眼的末端落座。
众人目光也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江凌聿瞥了她一眼,又挪开目光。
“晚宁来了呀!快坐快坐!”沈母端坐沈兆廷旁边,笑容温婉。
晚宁笑着和她打招呼,又礼貌叫了一遍众人。
沈母注意力还在她身上,“哎呀,晚宁,气色还是差了点,身体还好吗?”
晚宁乖巧笑着,“挺好的,谢沈夫人关心。”
沈母笑容加深,“那就好,还有啊,前段时间那些风言风语啊,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年纪小,经历些波折也是成长。关键是要想得开,别钻牛角尖,一切就都豁然开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