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聿明显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她这段时间的瘦削和憔悴，太明显。他眉头微蹙，眼底深处满是痛楚和心疼。

戴好戒指，他俯身靠近，似乎想要吻她。

晚宁立刻别开脸。

江凌聿动作顿住，没有强求。只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这枚戒指，叫‘挚爱’。”他的声音响起，“戴上了，就不许再摘下来。”

晚宁满脸麻木，钻戒璀璨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江凌聿握住她手，“回国后，我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仪式。你喜欢什么样的？海边？古堡？还是……”

“都随便吧。”晚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和疏离，她抽回手，藏进被子里，“我不喜欢太张扬，也不喜欢热闹，越简单越好。”

江凌聿却固执地摇头，“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的人。”

晚宁心里冷笑，堂堂正正？屈辱的开始，强迫的过程，妥协的结果，还说是堂堂正正？

她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敷衍道：“剩下的……回去再说吧，我累了。”

江凌聿沉默看着她抗拒的姿态，伸出手臂，隔着被子轻轻环抱住她蜷缩的身体，下巴顶在她发顶，“阿宁，相信我，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晚宁闭着眼，身体被他僵硬抱着，不反驳，也不回应。

心下却是一片冰冷，她还能相信什么？她现在只相信表面的顺从能换取她想要的东西。他在说什么，她都自动屏蔽，心里把他反驳个八百遍。

“回去之后，”江凌聿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期待，“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晚宁依旧闭着眼，心里毫无波澜。

就算他上天摘星采月，下地捞鱼捉鳖，把全世界都给她，也都一文不值。

第二天，冰岛凯夫拉维克国际机场。

巨大的湾流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就绪，晚宁坐在VIP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周身簇拥着保镖。

江凌聿正在不远处低声和几个随从交代着什么。

一个随从匆匆走到江凌聿身边，面色凝重地低声汇报：“副董，国内舆情……爆了。几家主流媒体和最大的几个社交平台，都在推送同一条爆炸性新闻……”

江凌聿神色未动，仿佛早有预料，只淡淡地问：“说什么？”

随从声音压得更低，“说……说您和许小姐……关系不伦，暗示许小姐私生活……混乱，现在又……主动爬您……”

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江凌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眉骨阴影更深重，“果然是他们按捺不住了，想在我带她回去之前，先把脏水泼足。”

“需要立刻公关吗？或者联系平台撤稿？”随从请示。

“不用，”江凌聿语气斩钉截铁，“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现在撤稿反而显得心虚。到时，扇在他们脸上的耳光才够响亮。”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去查清楚，是哪几家媒体，哪些账号跳得最欢，幕后是谁在推动，把名单给我，到时候，一个个揪出来，杀鸡儆猴，一个也别想跑！”

“是！”随从领命，快步退下安排。

江凌聿整理了一下表情，走向晚宁。

晚宁只是坐着，对刚才的无声硝烟一无所知，或者说，毫不在意。

第111章 落地海城

“回国后，还是让原来的张姨过来照顾你？”江凌聿在晚宁身边坐下，语气温和，仿佛刚才的阴鸷从未存在。

“都可以。”晚宁声音没什么起伏，“张姨……人还不错。”

江凌聿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忽然问：“那你想吴姨吗？”

晚宁猛地转过头，眼中满是疑惑，“怎么会……突然提到吴姨？”

“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在江家的时候，你很喜欢她，也很依赖她。如果你想让她回来照顾，也可以。”

晚宁心跳骤然加速，那个在江家唯一对她好的人，江凌聿为何突然提到，有何意图？

“不用麻烦了。我就想知道……当年，吴姨是你赶走的吗？”晚宁盯着江凌聿眼睛，试探性问道。

江凌聿迎着她目光，眼神坦诚而自然，“不是。”

晚宁看出他没撒谎。当年吴姨的突然消失，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她没再追问，也没表现出对吴姨的渴望，只是转过头，不再看他，“无论是张姨还是吴姨，都是难得的，真心待我的人。只是，我不想再连累任何对我好的人了。”

江凌聿闻言，伸手紧紧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温热有力：“不会的，你在乎的人，都会平安。”

他轻轻摩挲着她戴着钻戒的指节，做了决定，“那就还是先让张姨继续照顾你吧。”

晚宁没再说话，任由他握着手，心思却早已飞远。

漫长的飞行开始了，机舱内异常安静。

江凌聿坐在晚宁身边，几乎每隔一会，就会伸手探探她的额头温度，或者查看她手臂的包扎情况，动作细致而专注。

晚宁被他弄得不胜其烦，却又挣脱不开。他看着江凌聿略显苍白的侧脸，想起他胸口那道狰狞未愈的刀伤，还有之前为了保护她，手臂上被子弹擦伤留下的痕迹……

他身体……一直都没恢复，也需要休息和照顾，此刻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一种复杂的烦躁感和奇异感涌上心头，她低声说了句：“你不用总顾着我……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江凌聿闻言，动作顿住，他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竟瞬间溢满了满足和温柔，仿佛她这句带着不耐烦的关心，是一份难得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