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着”这三个字，因哽咽而无法说完整。她感觉自己无处可逃，连喘息都成了奢望。

江凌聿看着她平静着崩溃的样子，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扎透！复杂到极点的眼神里，有怒火，有杀意，有痛楚，又有一种决心。

她没做错，她的危险和痛苦，是他带来的！

他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又轻吻了她一下。

“我明白你的恨，你的怕。阿宁，我们回国。”他顿了顿，说出一个仿佛蓄谋已久的决定，

“然后，结婚。”

第107章 晚宁情绪崩溃

结婚？

晚宁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血色尽褪，眼睛瞪得极大，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最恶毒的诅咒。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无法抑制的生理性恶心感，从胃部直冲喉咙！

“呕”

晚宁根本来不及控制，也完全无法忍耐，当着江凌聿的面，猛地侧过身，对着床边就剧烈地呕吐起来。

她吐得撕心裂肺，灼热酸水灼烧着食道，浑身都在痉挛颤抖，眼泪和呕吐物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

江凌聿完全没料到她的反应会激烈到如此地步！

他脸色骤变，几乎是扑到床边，手忙脚乱扶住她剧烈颤抖的身体，防止她栽倒。

“阿宁！”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手慌忙去抽纸巾擦拭她嘴角的污秽，又手忙脚乱倒水递到她嘴边，“漱漱口……快漱漱口……”

晚宁吐得几乎虚脱，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阵阵痉挛的恶心感。

她无力推开他递过来的水杯，麻木的脸上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恨意和嘲讽。

她努力抬起虚弱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指向病房门口，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滚！江凌聿，你给我滚出去！”

江凌聿身体一僵，试图靠近，“阿宁，我知道你现在一时接受不了，但这话本应该……如果那晚你没离开，是我第二天就要告诉你的！这不是一时兴起！我……”

“闭嘴！”晚宁厉声打断他，眼神除了恨意再无其他，“你凭什么说结婚？”

“你是想用一张合法的结婚证，把我彻底、永远地绑死在你身边，是吗？你是觉得之前那种囚禁、折磨的游戏没那么有趣了，想换一种更冠冕堂皇、更让你心安理得的玩法了，对吗？”

她的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颤抖，却字字泣血：“你拿我当什么？一个彻头彻尾的玩物！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消遣！我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你们江家高贵的婚姻！”

她激动挥舞着手臂，完全不顾那刚包扎好的伤口是否会崩裂，“江凌聿！你别再恶心我了！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江凌聿看着她眼中深刻的恨意和自轻自贱的痛楚，心如刀绞。他上前一步，想强行抱住她，想用体温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别碰我！”晚宁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动作激烈到直接扯动了受伤的左臂。剧痛让她眼前一黑，但她不管不顾，甚至用另一只手去撕扯包扎的纱布，靠自残来抵消心头的万分之一痛。

“阿宁！住手！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江凌聿被她疯狂的动作吓住，厉声喝止，再不敢上前，只能看着她因疼痛而蜷缩，冷汗涔涔而下。

他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艰涩和认真，“你不是玩物！从来都不是！阿宁，你不知道吗？”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毕生的勇气，吐出那个沉重的字眼：“我爱你。”

爱？！

江凌聿说爱？！

他爱谁？

他的爱在哪？

晚宁脑袋嗡嗡响，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呕出血来。

“江凌聿！你怎能如此大言不惭说出‘爱’这个字？”她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血泪控诉，

“你的爱就是把我囚禁起来？你的爱就是强迫我，侮辱我，把我当成你发泄欲望的工具？你的爱就是把我拖进你们父子相争的漩涡，让我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挣扎，最后把我送到天涯海角等死？你的爱怎么那么廉价，那么恶心啊！”

她怒极反笑，声音凄凉而绝望：“那一刀没捅死你，是不是把你脑子捅坏了？所以你现在才能站在我面前，用这么恶心的话来侮辱我！还是说……”

她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带着看穿一切的冰冷和平静，“我知道了，你想帮你的父亲掩饰罪行，粉饰太平，对吧？把我娶到手，成了‘一家人’，他派人追杀我的事就能一笔勾销，一笑泯恩仇了？”

“江凌聿，你和你父亲一样无耻！恶心！”

“阿宁！”江凌聿想解释，晚宁却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情绪彻底失控，声嘶力竭：“别这样叫我！阿宁她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现在的我，只恨你！那个江太太的位置，我嫌脏！我不稀罕！你给我滚！滚啊！”

小腹处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下坠般的绞痛！同时，晚宁感觉到身下似乎有一股温热的暖流涌出。

孩子！

晚宁大骇，下意识想用手去捂住小腹，却又猛地想起来江凌聿就在眼前，硬生生忍住了这个动作。

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将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都化作对江凌聿的恨意，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最后通牒：

“江凌聿……你……再不滚出去……我让你明天见到的……一定是我的尸体。”

一股最冰冷的寒流，瞬间冻结了江凌聿所有的动作和语言。

她抗争了这么久，从15岁到现在，从海城到瑞典，再到冰岛，经历了那么多屈辱和痛苦，她唯一坚持的，就是活下去！

她从未轻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