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羽打断她即将变得无穷尽的流水账：“感情呢？恋爱结婚了吗？”

白宣月以为感情这个话题会是他们之间不能提起的话题，却不想轻易被周清羽放到台面上交流。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清羽，看着他周身倏然而起的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白宣月摇摇头：“没有结婚。”

本来还想强调她是单身，但是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就显得太刻意了，像是在给周清羽传达什么信息一样，她就没直说。

在得知周清羽已经回来几天之后，白宣月就有种错觉，总觉得眼前的周清羽不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

在他不在的这几年里，白宣月给周清羽镀了几层光环，在她的回忆里周清羽挚爱，他们是恋爱未满的关系，就差一点点便会在一起过完剩下的一生。

但是真当她情绪平复之后跟周清羽面对面时，她脑海中所有属于周清羽的一切都轰然瓦解，先是变成残垣，继而被风化，直到她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那么爱周清羽。

他们的重逢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宛若久别的挚友坐在这里聊天，不像满是遗憾的既定恋人。

这顿饭吃得白宣月食髓知味，糖醋小排的味道没给她留下多少印象，脑中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不会了一般。

回来时还商量得很好，白宣月让周清羽留在公寓里住，但是真当天地黯淡下来，周清羽还是知分寸地跟她告别。

周清羽说：“我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你这里不合适。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我们再聚。”

白宣月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周清羽留下来，只是目视周清羽离开她的家。

现实的落差让白宣月在周清羽走后很久还怔在原地，她甚至开始怀疑起初他们到底有没有过暧昧，为什么会让难得的重逢变成这样。

回去后才发现顾可心很早就给她发了条微信。

顾可心：【有时间给我发条信息，周清羽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办？】

白宣月打字的时候心脏有股说不上来的酸楚，她回：【我觉得周清羽回来之后对我很客气，明明看起来跟以前一样的相处，总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难以逾越的距离，为什么啊？】

顾可心像是一只在等白宣月的消息，她刚发完，顾可心的语音通话便打了过来：“什么意思？你们今天相处不太好吗？”

“没有。”白宣月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他做了许多菜，但是我好像都没记住任何一道菜的味道。”

“为什么呢？你味觉失灵了吗？”顾可心好奇地问道。

白宣月无奈地笑了声：“不是，是我的觉得我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些上面。我从周清羽的眼里看不出爱，我觉得他好像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爱我。”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关于朱砂痣和白月光，想象中的感情才是最美好的。”顾可心宽慰她，“当你得到朱砂痣的时候，时间久了就成了蚊子血；而当你得到了白月光，时间会把他变成白饭粒。周清羽不在的时候，是你想象出来的他在替他爱你，实际上是你自己在爱自己。等他真的回来了，你自然发现他和你捏造出来的那个极度‘完美’的周清羽处处不同，所以一定会有心理落差。”

白宣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这次被顾可心明确地点出来，也是让她不要执着于想象中的那个人。

“你还有机会，他回来了，无论这些年发生过什么，只要你爱他，就可以把他追回来。”顾可心劝她。

白宣月一点都不自信：“商陆呢？心心，我们之间多了根刺。”

这根刺还是她自己亲自刺入的，以前聊以慰藉的人，现在成了她走向周清羽的阻碍。

她不能坦荡地对周清羽说：“因为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我爱你至深，所以找了一个跟你相似的人……”

真可笑。

“你不说，周清羽怎么可能知道。”顾可心原本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她更重视白宣月的幸福，“当成秘密，只要他不知道你就不提，前任是永远无解的，只要过问，所有的过往都会成为损害感情的东西。”

“我做不到。”白宣月垂下头，埋在臂弯里闭上了双眼。

和周清羽的重逢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她确实也高兴过，但激素分泌过后，喜悦逐渐褪去的时候，伤感便占了主导地位。

她做不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商陆还在鹤翎银扁，只要周清羽见到他，就能明白些什么，有些事是很难瞒住的。

人生那么多条岔路口，只要选了，就再难退回去重新选择。

更何况她能感受到周清羽这次回来，好像也并不是为了她。否则他们不会在医院偶遇，毕竟她的家她的号码，是从周清羽没出事之前就和现在一样的，但凡周清羽发一条短信或者打一个电话，她一定会立刻出现在他的身边。

第172章 我高兴

白宣月和周清羽之间的刺还在鹤翎银扁有立足之地，白宣月开始回归研究所，在鹤翎银扁和研究所两边跑。

Leo毕竟是职业经理人，对鹤翎银扁的业务上手很快，再加上又孙助理在旁的帮衬，在公司也已经有了不小的话语权，白宣月就没必要再耗费过多精力在鹤翎银扁那边。

周清羽虽然说过会联系白宣月叙旧，但最终还是让她一等便是半个月之久。

“叫顾可心一起吧，也挺久没见她了。”周清羽在约白宣月的时候特意补了这么一句。

白宣月定好了一家包厢，但周清羽提议吃完去唱歌。

“很久没唱过中文的歌了，正好有时间，一起吧？”周清羽的提议白宣月一定会顺从，顾可心吃饭的时候当了回电灯泡已经够怄的，不想再跟着过去。

顾可心：“歌房太吵了，我得保胎，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好好唱。”

周清羽关心地问了几句顾可心，没执意约她一起，但是也没有取消接下来的行程。

白宣月脑补了无数场景，跟周清羽的，两个人在黑暗的歌房里，总容易情绪使然，他会不会有她想象过的举动或者什么。

到歌房的时候，白宣月跟在周清羽身后，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总之到了歌房门外。

她思绪过重，以至于都没发现异样。为什么歌房里会有人唱歌的声音，不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吗？

“周清羽！”随着他们推门进去，里面的人纷纷朝他们投来视线，然后惊喜又开心地喊了他的名字，“草！你怎么跟大变活人一样，老子真的以为你死了呢！”

“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人跟着附和。

白宣月看着房间里的人，都是当初跟周清羽关系不错的同学，是他约出来的。

忍不住看向周清羽，旁边的人打趣他：“你这是一回来就马不停蹄找红颜了吧？我们早早就在这儿等了，你带着红颜知己姗姗来迟。”

“别乱说，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