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谢谢。”电话那边商陆在说话，白宣月对服务员摆摆手仓促回了一句，没听清商陆的话，“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女士对我们餐厅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提的，我先不打扰了。”服务员微笑后退，把白宣月视为定时炸弹。

她这才发现除了刚刚的服务员之外，前台和其他服务人员也有意无意往她的方向看，一时的走神让她再次忽略商陆的话。

“什么？”耳边终于清净，白宣月又问。

“……”商陆良久未开口。

白宣月主动递话：“刚刚有人在我旁边，没听清。”

“你是没听清，还是根本没想听清？”商陆失笑，只把她的解释当借口。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用勺子舀起一口米饭送入口中，白宣月慢慢咀嚼。

商陆冷笑，第三次重复：“下次有问题直接来找我，不要为难瑶瑶。”

“嗯嗯嗯，”白宣月边吃边点头，被商陆的话刺激得嘴角扬起，露出讽刺的笑容，“我也得能打通你这个大忙人的电话。”

一直在旁边把她当重点观察对象的服务员看到顾客绽放出满意笑容，互相递了个眼神，终于松了口气。

“今天……”

“除了帮你最‘欣赏’的秘书警告我之外，还有其他事吗？”白宣月喝了口茶水，“没有的话我要吃饭了，消化不好对身体有害。”

话音才落，还没等商陆反应过来，白宣月倒吸一口气，连忙诚惶诚恐问：“刚刚我是不是打断你说话了？你继续。”

商陆连续在白宣月这里吃瘪心情已经变得糟糕起来，他用比机器人还冰冷的语调继续：“展厅的装饰品缺了一个，网购赶不及用，研究所的仓库是不是有之前剩下的？找个人送到展厅去吧。”

“什么装饰品？研究所没有吧，不然你想想别的办法？”白宣月是故意的。

她当然知道商陆所说的装饰物大概是什么东西，毕竟当初展厅装修期间许多东西都是她采购的，虽然这部分内容并不需要她来负责。

鹤翎银扁是爷爷的公司，白宣月希望公司越来越好，力所能及的事她都会帮。

这也是为什么商陆如此习惯将她呼来喝去。

“我还没说是什么。”商陆混迹商场这么多年，白宣月的小心思于他而言如太仓稊米。不必明说，他就知晓。

“哦。”白宣月不以为意，“上班时间再聊吧，我要吃饭了。”

主动挂人电话的感觉还不错，连带胃口都好起来。

吃饭时手机嗡嗡响个不停，锁屏界面显示全部消息来自同一个人，就没点开。

吃完后白宣月坐在车里才查看方才商陆发过来的信息。

是来自展厅的照片，缺失装饰品位置的特写镜头还有装饰品的细节图。

当时布置展厅的时候白宣月问过商陆多余的东西怎么办。

商陆每次都会不悦：“这么点小事都非要我决定吗？反正用不上的东西，随你处置。”

结果这个布景用了很久，因为和以前的相比这次的效果最好。

无论是出片还是宣传期的流量都是最好的，所以就没撤。

商陆这个人有点完美主义但是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主要体现在工作上。

让他将就用现在的布景倒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但是展厅这段时间都闲不下来，肯定不可能突然大装修换风格。商陆只能寄希望于白宣月。

知道他的性格，白宣月回到研究所的第一件事便是进库房找商陆图片里要的东西。买回来的试剂和材料让师妹盘点入库。

仓库的东西不算多，找了三四个箱子就找到了商陆要的东西。

白宣月看了眼时间，转身去帮师妹一起整理物品。

“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来整理。”白宣月抱着还没开封的箱子往自己的工位走。

“反正我也没事，帮你弄完再回宿舍。”

白宣月没再推辞，接受学妹的好意。

“师姐，你不是快毕业了吗？毕业后还和秦老师一起负责这个研究所吗？”师妹宋清不经意问道，口气里带了几分游移不定。

听出师妹的话外音，白宣月笑着打趣：“是不是怕我跑路的话，秦老师给不出这么高的工资了？”

宋清的小心思被白宣月识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听说在你进秦老师课题组之前，钱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都是做牛马的，谁嫌钱多不是？”

“秦老师有资源我有钱，放心，只要秦老师不说散伙，研究所就会一直在。”

宋清：“那我就放心了。”

秦老师在这个行业这么久，带过的学生以及接触过的资本都不算少，现在和研究所接洽的客户百分之八九十都是秦老师的旧识。

再加上白宣月背靠鹤翎银扁，像之前的那个元代青瓷瓶就是客户送来修复好直接上拍卖会的古瓷器。

还有一部分客户不想出手，修复好便直接返回对方手里。

直接从鹤翎银扁过来的客户也有，但是不多。

除此之外，有些古董白宣月喜欢也会买下来，参与修复的师妹会按照正常客户订单记绩效工资。

有些拍品在上拍卖之前需要研究所提前垫付资金，在白宣月成立工作室之前秦老师不愿意接垫付资金的订单，因为那部分风险需要她来承担。

万一修复不成对方跑路，或者被人精倒打一耙讹诈一笔。秦老师宁愿少赚钱也不愿意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