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倒是把苏阳那几个钱看在眼里了,想卖股份,把我们的心血拱手让给别人?这些年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把你的脑子吃出病了吧!”
“你怕担风险,行,你的股份我们大家平摊,这个钱我们出,你滚出集团!”
王继文怒急攻心的骂声传遍整个楼层,张洪生被骂的面红耳赤,知道自己有愧,一句都不敢回怼。
纪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如果是演戏,那么这场戏算什么,王继文想要趁机占更多的股份?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她还真有些被王继文的意气感动,沈儒山这个兄弟没有白交。
宋定邦从中调解,先看着张洪生:“洪生,我们是几十年的兄弟,也是看着公司一步步发展成今天的样子,你说就这么卖给别人,你心里能好受吗?”
说完以后又转头看向满面怒容的王继文:“文哥,洪生也就是一时说错话,他为集团花了那么多心血,又怎么会忍心卖给别人。最近小娟身体查出一点儿问题,他应该也是急的了。”
张洪生心里也承认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宋定邦给他递台阶,他没理由不踩着下,“文哥,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让你生气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提这个事,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上,原谅我这一回。”
王继文绷着脸,纪然插话:“王老,张老说错话也是情有可原,您别计较。”紧接着又问张洪生:“张老,您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夫人是什么病,我可以帮您联系专家。”
张洪生说道:“也没什么,已经请了专家会诊。”顿了顿:“谢谢你的关心。”
“您别客气,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又都是集团的元老,我想,就算是谁动了心思想要卖自己手中的股份,也不会是你们。”纪然真挚地看着他们:“你们在,集团才会在。”
会议开完,纪然留下沈博裕。
“舅舅,如果你这段时间不想来集团也可以,最近也没有其他什么事。”
沈博裕看起来状态不是太好,她没想到程美茹的死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打击,他对程美茹居然是真爱。
沈博裕掀起眼皮,忽然想到什么,有些恳求地看着她:“你不是认识那个陈警官,让他把蒋丽云给我抓走,她就是杀人凶手!我不想看到她!”
纪然一怔,“舅妈回来了?”
“她回来我也不会让她好过!”沈博裕近乎咬牙切齿。
“舅妈回来,说明程小姐的死与她无关,她已经洗清嫌疑,舅舅,您又何必再责怪舅妈?”纪然劝道。
沈博裕放在桌上的手握紧拳头,用力在桌上一锤,眼底怒火立现,还带着一丝伤痛:“她无辜?如果她不把人带到那种鬼地方,美茹怎么会死?美茹死的时候,已经怀孕!那是我的骨肉,都是因为那个毒妇!”
纪然惊到说不出话,程美茹怀孕?现在回想起那天在SA秀场见到时,她确实有注意到程美茹的小腹是微微隆起的,只是当时没有多想,扫了一眼而已。
一尸两命,也难怪沈博裕会遭到这么大打击,他一定对自己和程美茹的这个孩子满怀期盼。
纪然也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同时也意识到,如果再让沈博裕知道程美茹是被沈慧语教唆去的,程美茹也愿意为了钱这么做,沈博裕会不会觉得自己对程美茹的深情有些可笑?
再抬起头时,沈博裕已经不在会议室,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纪然手机在响,她接通电话应了一声。
陆丰延问:“怎么了,会开的不顺?”
自己小小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纪然如实道:“我刚才才知道程美茹已经怀孕,她是一尸两命。”
陆丰延迟滞片刻:“不许往自己身上揽错。”
第239章 老实人不老实
这次纪然没有那么深的负罪感,或许是知道了更多的因果。
“没有,就是有点意外罢了。”
“那就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因果,如果程美茹不贪,或许能避开整件事。”陆丰延在电话里说道。
纪然嗤笑一声:“你还信佛?”
“偶尔,需要信的时候就信一下。”比如现在,他觉得用佛理能开导她,不钻牛角。
陆丰延尽快岔开话题:“沈氏的三大元老果然有人动摇。”
纪然想到刚才的会议,说:“我知道,不过他已经答应不会再有这种想法。”
“想法?”陆丰延诧异。
“嗯,张洪生的妻子得病,他一时情急怕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的损失会更大,他应该是想要把股份卖了后带他妻子去国外治病。”
在会议结束时,纪然再次问张洪生需要不要她帮忙,才得知他妻子李小娟得了三期脑癌。
“不是张洪生。”陆丰延沉声说。
纪然惊讶:“不是他?”
陆丰延说道:“是宋定邦。”
他又继续:“苏阳亲自找的他,不光按照原定的报价买他手中的股份,还答应再私下给他一千万。”
“他同意了?”纪然问。
“宋定邦答应考虑。”
纪然有点想笑,原来刚才的确有人在演戏,只不过不是她以为的人罢了,看来真是偏见害死人,影响她的判断力,宋定邦几乎很少与她有过面对面的交谈,就算有,也不过是三两句,言辞不多,人看起来也比较温和。
然而现实又给她上了一课,不是所有老实人都真老实。
晚上,纪然约宋定邦在雅颂馆见面。
宋定邦不知道她有什么事需要单独约见,没想到一见面,她便开门见山:“宋老,苏阳给您开出的条件,我同样开给您,您把你手上的股份交出来吧。”
宋定邦目露惊慌,还想否认:“你在说什么,什么条件,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宋老,我肯单独跟您谈,而没有放在股东会上揭发,就是想给您留个面子,您做了什么,您心里清楚,也不用在这装糊涂。”纪然坐在对面,不苟言笑。
宋定邦当然心里清楚,只是他不清楚的是,纪然到底知道多少,“纪然,你也说过,我们是你的长辈,随你外公的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宋爷爷,我跟你外公几十年的兄弟情分,怎么会背叛他,就算我跟苏阳见过面,我也没答应他什么。”
说半句留半句,纪然知道他在试探,试探自己到底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