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外套上半部分已经被解开的扣子,陆丰延压着眼底的怒火,帮她重新扣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自己只穿着一件白衬衣。

“如果困,就先闭眼睡一会儿。”陆丰延温声一句后起身。

他拉开房门并且关上的那一瞬间,纪然看到外面一片狼藉,还有只能看到下半截的几条腿。

陆丰延轻轻关上房门,转身的一瞬,他的面色变的黑沉。

“不相干的人现在走还来得及。”他眼锋一扫,角落里的几个男男女女赶紧起身就往外跑。

陆丰延捞了把椅子坐下,黑衣人将王晋生连拖带拽地扯过来。

“两只手,你挑一只留下。”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也不带任何语气,可说的话却让王晋生如坠地狱。

“陆丰延,你、你要干什么?”

“你的两只手不干净,原本都留着也没什么必要,只是做人还是要行善积德,你就挑一只留下。”他的话有些云淡风轻,声音依旧磁性低沉。

陆丰延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把水果刀,黑衣人立刻将王晋生的两只手都按在桌上。

王晋生朝后瑟缩,满是惊惧,颤抖道:“你、你不能行私刑!我……我告诉你,如果你……动我一下,你们陆家和沈家,都会没好日子!”

“好,那我倒要看看,我们以后怎么没好日子过!”

说着陆丰延手起刀落,王晋生吓的闭上眼睛大叫一声:“别!”

地上慢慢涌出一滩液体,是从王晋生的身下流出来,他已然被吓的失禁。

没有疼痛感传来,他睁开眼睛,只见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正插在他的指缝间。

王晋生强忍着惧怕,扯动唇角,陆丰延没有砍下他的手,一定还是顾忌到自己刚才说的话。

“怎么,你以为我怕了,所以没下手?”看到他面上的神情,陆丰延猜到他在想什么。

“王晋生,”陆丰延向后一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沾了什么,碰了什么,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不要你的手是太让人恶心,但我不动手,自有人会。”

陆丰延话毕,眼帘一掀,黑衣人接收到指示,抓着王晋生的头发,将头往桌上撞,一下一下的,血渐渐染红了桌面。

他站起来,“把他们都看好了,一会儿会有人来。”

没撞几下,王晋生就晕了过去,黑衣人请示:“陆先生,这个怎么办?”

陆丰延垂眸,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王晋生,红色的液体已经顺着桌角流下来。

“别让他死了就行。”

纪然躺在床上,能听到一些外面的动静,还有断断续续的喊叫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场景,她心里已经猜到什么。

门被打开,陆丰延朝她快步过来,倾身看着她:“没事了,我带你回家。”说着将她横抱起来。

他抱着她往外走,尽量让她的视线避开客厅。

只是再怎么避开,纪然还是看到了一些,先前那些人都歪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哀嚎连连,拐进玄关的那一下,她又瞥到地上有红色的血迹,红的触目惊心。

“别看。”陆丰延抱着她调整了一下角度,她的头只能靠在他的胸前,什么也都看不到。

从前,她没有很好地理解陆丰延是个手段狠辣的人这样的说法,直到现在,她似乎明白为什么,她曾天真的以为那不过是说他生意场上用尽手段,不留余地,实则不止如此。

韩彬看到陆丰延抱着纪然出来,已经下车,将后座的车门拉开。

上车后,他仍旧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紧紧抱着。

此时,纪然身上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她稍稍仰起头,看着那栋还亮如白昼的别墅灯光:“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陆丰延握紧她的肩头,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小然,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纪然摇头,她并不是要陆丰延替她报仇解恨,她是怕他一怒之下,做了什么不好收场的事。

“其实你来之前,我差点就报警,我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警方来处理,那个王晋生,似乎做了什么隐秘的勾当,把他交给警方。”

陆丰延听出她的话外音,心里既柔软又忐忑,他从没想过自己这样的一面会在她的面前展露无余,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在她的眼中会是什么样的,她会不会就此远离他,或者……惧怕他。

陆丰延思忖片刻,小心翼翼地张口:“你会怕我吗?”

第165章 有你罩着,我横着走都行

纪然还未回答,前面的电动隔板缓缓升起来,将车内分为两个空间。

陆丰延的声音暗含小心,询问都是轻轻的,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纪然的脸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隐隐的听见他的心跳声,有些快。

“不怕。”她说道:“我为什么要怕你,就因为你惩恶?”她轻松调侃:“再说你又不是恶霸,街头混混,成天与人打架斗殴,那些人我都不怕,怕你干什么?”

陆丰延微微低头,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卷翘着,他心里的担忧总算放下,声中含笑:“你是真的胆子大。”

“有你罩着,我横着走都行。”

陆丰延笑意更浓,“你还真是有恃无恐,不过,”他笑容淡了些,说道:“以后尽量不要单独应酬,至少身边也要带个人。”

“嗯,我知道,以后会小心些,这次虽然有准备,但还是大意了。”

“也不算你大意,他是有备而来,早就给你下了套。”陆丰延说道,“你跟他的那场赌局,他出了千,帮他换牌的人,就是那个翻牌的男人。”

纪然记得那个男人叫阿朗,是王晋生的人。

“可那个人是我指定的,如果我没有指定他,那他又该怎么保证自己最后一局稳赢?”纪然不解。

“王晋生敢这么做,就一定留有后手,没有那个男人也会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