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离十六擅闯皇子府，打伤十八皇子，人证物证俱在，残江月若是要包庇，当以同罪论处。”

“阿鸿，你弄错了，阿离他上次去是为了救我。”

楚归鸿蹙眉，“阿离？绾绾，你这是在喊离十六吗？”

他们相处十几年，才换得她一声阿鸿。

而她与离十六不过片面之缘，就喊的这么亲切了？

还是说，他们早就认识了？

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江绾绾的脖颈上，那儿有个淡淡的粉色印记。

楚归鸿瞳孔骤缩，强压着心底的怒意。

上官鹤察觉到楚归鸿的变化，故意气他，一手环住江绾绾的腰肢，附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虽小，但楚归鸿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我就说亲这里显眼吧，要换个别的地方亲，你还偏不，昨夜缠着我非让我亲这儿。”

江绾绾闻言，耳尖瞬间烧得通红，羞恼地用手肘往后一顶：“上官鹤...”

话音刚落，楚归鸿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终于忍不住，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绾绾，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鹤轻笑一声，将人拽进怀里，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过她颈侧的红痕：“官爷何必明知故问？”

他故意用指腹摩挲那处印记，与江绾绾靠的甚是亲密，挑衅的看向楚归鸿，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昨夜绾绾哭着求我时，可不是这般害羞的模样。”

“你们...怎么能？”

“如何？话说回来，这都是我们的私事，官爷你是不是管的有些宽了？哦对，你之前跟我们家绾绾有过婚约是吧，但你现在没了呀，绾绾喜欢谁，跟谁在一起，你管的着吗？”

楚归鸿猛然拔出刀，刀刃即将抵到上官鹤脖子上的时候，江绾绾不顾刀刃锋利就冲上前挡在了上官鹤身前。

眼见她脖颈的肌肤就要碰上刀刃，上官鹤抬手挡在刀刃和她脖颈之间，鲜血沿着刃边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上。

“楚归鸿，你做什么？”这是江绾绾第一次对楚归鸿发火。

“绾绾，就算你我婚事已退，可是你我相识十几年，如今你竟为了这么一个江湖草莽吼我？甚至...不惜为他挡刀？直呼我名讳？”

“他有名字，叫上官鹤。请楚将军放尊重些，不要一口一个江湖草莽，就算是江湖草莽，但他们辨是非，明黑白，讲义气。”

在残江月的这段时间里，江绾绾也听到了不少外界听不到的信息。

其中就有关于千羽军的。

前两日有人想来残江月偷偷的贩卖人口，被上官鹤暗中解决了。

也是借此事江绾绾才知道，千羽军未败的时候，时常会有边塞的舞女歌姬被卖进大靖，供那些有怪异癖好的达官贵人们享乐。

自千羽军大败后，买卖舞女歌姬的买卖就大大减半，甚至成了稀数。

这其中的水有多深，不用明说，众人也都心知肚明。

“绾绾的意思是说我不辨是非，不明黑白，不仁不义吗？”

“我没有指名道姓，你也不必对号入座。”

面对江绾绾的冷淡，楚归鸿眸中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

他握刀的手缓缓垂下，刀尖跌落在木板上，砸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十几年青梅竹马...”楚归鸿低笑一声，声音里浸着化不开的苦涩，“竟比不过一个江湖草莽三两句的甜言蜜语...”

楚归鸿背过身后，闭上眼睛，片刻后睁眼，眼眸里尽是狠厉之色。

淡淡开口：“搜捕离十六，今日务必将其捉拿归案。”

就在这时，外面的官兵突然喊道：“什么人？”

楚归鸿持刀下楼，冲了出去。

“离十六...”

两人对打起来，不过十几招楚归鸿就把人制服。

“阿...”江绾绾着急的想要上前，被上官鹤抓住胳膊，暗暗向她摇头。

抓到离十六后，楚归鸿向江绾绾走近。

“绾绾，跟我回去。”

江绾绾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楚归鸿满脸惊愕，“绾绾...？!”

江绾绾面色冷淡，“十八皇子受伤已是半月前的事了，要抓人你早干什么去了？偏偏要等这件事被平息的时候再挑起，其实，你是想借离十六之名除掉七殿下吧？”

楚归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残江月，她看到他好几次乔装混入。

她从旁了解到，楚归鸿以为离十六跟南珩有瓜葛，所以他这么做，是想以离十六为饵，钓南珩上钩。

楚归鸿红着眼睛问：“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满心算计的恶人吗？”

这一瞬，楚归鸿对她心寒到了极致。

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这道指令上，“把离十六押回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