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绾绾她与臣儿时便有婚约在身,若强行拆散,岂非有违天理人伦?”楚归鸿咬牙抬头,眼底猩红一片。
“放肆。”南煦猛地拍案,殿内瞬间噤若寒蝉,“朕的旨意,岂容你质疑?”
“江勉之罪足以满门抄斩,若非瑞儿几番求情,那江氏之女此刻也该身在法场。朕不曾因两家婚约牵连你楚家,也是莫大的开恩,楚爱卿,当适可而止。”
南煦又道:“婚约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如今千羽王战死,江勉亦获罪,命不久矣,既然已无父母之命,便由朕做主,这婚约就此作罢。”
“陛下...”楚归鸿刚开口,就被南煦厉声打断,“够了。”
南煦冷冷道:“此事已定,无需再议。楚归鸿,你若再敢抗旨,休怪朕不念旧情。”
楚归鸿浑身颤抖,最终被迫俯下身子,磕头领旨,声音嘶哑,“臣...遵旨。”
.........
南珩没有向江绾绾表明他的真实身份,而是告诉她,他叫离十六,是残江月的大当家。
江绾绾暂时在残江月住了下来。
晚上,南珩亲自端了食物来到客房。
见江绾绾抬头望月发呆,他以为她在伤心江家之事。
“江家的事,我听说了,若是心里难受可以发泄出来,闷在心里,会伤身体。”
南珩是习武之人,走路声音很轻,寻常人基本察觉不到。
江绾绾被突然出现的南珩吓了一跳。
平复后她起身向南珩浅浅行了一礼,“离大侠,白日里还未谢过你的相救之恩。”
南珩连忙上前托住她的胳膊,“不必如此客气,我...不习惯人家喊我大侠,你可以叫我十六,或者...”
还未等南珩说完,江绾绾就接话道:“那我喊你阿离可好?”
江绾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对眼前的离十六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看见他会很安心,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这么叫他。
“当然好。”由于戴着面具,江绾绾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但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应该在笑吧。
看来是很喜欢这个称呼了。
两人并肩而坐,江绾绾依旧抬头望月,回答着南珩最初的那个问题,“阿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父亲获罪,其实我...并不难过。”
“世人只知我是江家之女,其实...我并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江家的亲生女儿在儿时便病死了。”
“而且,我在江家过的并不是很好。”
按理说,这种事她不该对外人道,可她对他就莫名的信任和依赖。
她想把自己的不快乐倾诉给他。
闻言,南珩微愣。
怎么会?
上一世,她可是江勉的掌上明珠,深得江勉疼爱。
她对江勉也是极有孝心。
怎么重来一次,连血缘关系都没了?
南珩有些慌。
现在发生的一切跟前世都大不相同。
这一世与前世偏离的实在是太大了。
也太离谱了。
“那你...恨他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毕竟他也养了我那么多年,在人前也给足了我颜面。”
江绾绾向南珩诉说了许多心里的苦楚,说着说着她就睡了过去。
南珩将人抱回了房间,在床边坐了许久。
他缓缓摘下面具,薄唇紧抿,那凌厉的凤眸盛满了化不开的柔情。
他凝视着她熟睡的侧颜,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心,像是要抚平她梦中仍残留的忧愁。
她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呼吸轻浅,唇瓣微启,又似在无声诉说着那些未能说完的委屈。
“傻姑娘...”南珩低喃,嗓音沙哑,指腹小心翼翼地蹭过她微红的眼角,那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他好想就这样将她拥入怀中,自此不分离,替她挡去所有风雨,但眼下还不是时候。
窗外月色清冷,南珩的眸光却比月色更温柔。
他俯身,极轻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像羽毛般拂过,生怕惊醒她的梦。
“绾绾,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未完待续......
第7章 你在玩火
“看来,要提前了。”南珩重新戴上面具,离开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