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他身旁凑近了些,指尖在他脸的上方描绘着,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先前紧抿的薄唇此刻放松的微张着。

夕阳的余晖透过纱窗洒在他脸上,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就冲这张脸,优越二字是真不过分,她也是不亏的。

她隐约记得他说过,他也是第一次。

她是得到了寿命奖励,他什么都没有,好像挺吃亏的。

她从衣物里翻出一个荷包,在里面翻找着,结果就翻出了几个铜钱,“嘶...出门的时候没留意,忘记带钱了...”

要是什么都不给,似乎也不太好。

她看着肖珏的眼神里充满了歉意,默默数了六个铜钱放在肖珏枕边,细若蚊声的嘀咕:

“抱歉啊,我没有嫌你不好的意思,是真的没有带钱,如果咱们还有机会再见,我一定十倍的补偿给你。”

她抓起衣衫,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浑身的骨头像被打断了重新接上的一样,等她穿好鞋袜,已经汗流浃背了。

她一步一回头,轻轻的离开了房间。

却在离开酒楼的时候,被店小二拦下。

“姑娘,请到这边结账。”

“啊?结...结账...?”

她没带钱,怎么结账啊?

店小二满脸笑容的冲她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绾绾突然急中生智,“小二,我是同那位公子一起的。”

她指了指肖珏的房间,“一会儿那位公子离开的时候,他一起结。”

“啊?”小二摸着脑袋像是在思考什么,又连忙点头应着:“好嘞,客官,您慢走。”

江绾绾微微颔首,不顾浑身的酸痛,快步离开了客栈。

街市上,江绾绾一边走一边嘀咕着:“肖珏,不好意思了,以后有缘见面的话,我一定会把补偿和饭钱一起还你的。”

江绾绾离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肖珏按着太阳穴醒来,转身去看身侧,却是空无一人。

目光被那几个铜钱吸引,肖珏捡了起来,眼里闪过了一抹疑惑,很快又领会到什么,将铜钱攥在手里,咬牙的力度导致他整个脸都在轻颤。

她什么意思?

是在羞辱他只值六个铜钱?

“江绾绾...”肖珏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他如实相告,把童子身给了她,她却拿六个铜钱来羞辱他!!!

幸好他“刑讯逼供”出了她的名字。

不然,他连找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呢。

“你给我等着...”

穿好衣裳后,他将那六个铜钱放在了胸口前,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店小二拦下。

本就被江绾绾惹得不快,准备离开却被店小二离开,他怒目而视,吓得店小二吞了吞口水,赶紧说:“公子,三两银子。”

肖珏阴沉着脸,说:“我来的时候,不是已经付过了?”

“方才那位小姐离开的时候,说她的算在您账上...”

肖珏努力忍着快要爆发出来的怒火,掏出了银子丢给店小二,“不用找了。”

离开酒楼,肖珏磨着牙喊着江绾绾的名字,恨不得将她碾碎。

这时,他的侍卫飞奴迎面赶来。

“飞奴,给我查个人。”

.........

第二天晚上,飞奴带着江绾绾的身份信息来向肖珏禀报。

“都督,您要我查的那位姑娘,正是多年前被盗匪所杀的江大善人之女,后来江夫人郁郁而终,江家便剩下这一女。此女生又自小体弱多病,身子孱弱,这些年来她这条命全靠名贵汤药吊着。”

“身子孱弱?”肖珏两根手指磨着碾着一枚铜钱,目光紧紧盯着那枚铜钱,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前又浮现昨日芙蓉帐里的情形。

那截被他掐出红痕的细腰分明柔韧有力,辗转时像一尾脱水的鱼。

哭着求饶的小嗓音又娇又软,缠着他的双腿半点不肯放松,那力道都能绞断他。

他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她是久病缠身,体弱多病之人。

肖珏指尖轻叩案几,案几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江家虽不比一城首富,但留下的产业也足够惹人眼红,江氏夫妇身死,只剩她一个病弱孤女,竟没有人去找她麻烦?”

“这个属下不曾过问,也许与江大善人生前广结善缘有关吧。”

肖珏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了封信,小心封好,交给了飞奴,“明日将此信送去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