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或许会?更加生动鲜活,因为对于?太素宗来说?,景氏一族并非是冰冷的传说?,而是曾经活生生地生活在他?们身边的人。
这让她心里生出巨大的渴望,渴望知道那些族人真正的样子与他们的生活轨迹。
“来来来!”小姑娘豪放地抓住少?年的袖子,把他?就往偏殿的角落里拽。
“啊!”恒温哪里见过这么直率的姑娘,一个没?留神就踉跄地跟她躲到了角落阴凉的地方?里。
再一抬头,一颗灵果送到他?的面前。
看着这圆滚滚水灵灵的灵果,少?年嘴角疯狂抽搐,刚刚那点面对虞桑桑的纠结和对自己师妹的愧疚全都忘边儿上去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接过灵果小声说?道,“你人还怪好的嘞。”
她大方?爽快,和他?师妹口中那个会恶语相向的人完全不一样。
显然师妹讲她的时候又添油加醋了。
虞桑桑被迎面发了一张好人卡,沉默了。
不过到底自己想知道的更重要,可她想到与?上雍真人的约定……不管内情是什么,那是一个老人家千方?百计想为了自己好,自己至少?应该遵守自己与?那老人家的话。
这也是因为她如今已?经金丹期,虞桑桑很自信自己很快就能进阶元婴,那真相大白的时候就在眼前。
她也就不急在一时,只努力摆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似随口问道,“你们太素宗还真挺喜欢景氏的。你看起?来年纪轻轻,你也见过景氏的其?他?人么?”
她偷偷竖起?耳朵。
恒温诧异,然而这并非需要隐瞒的事,点头说?道,“我见过师伯与?伯娘,还有……”他?目光暗淡片刻,“还有重华姐。”
说?起?来这辈分上就奇怪极了。
他?师尊太素宗掌教?与?景重华的父亲乃是同门师兄弟,他?按说?跟景重华是一辈的。
可如今显珠拜入太素宗掌教?座下,成了他?的师妹……
可修真者就是这样。
因为寿元绵长,所?以该怎么叫还是怎么叫,没?有人会?挑剔这种辈分问题。
虞桑桑却?当听到他?提起?这些的时候,心里重重地跳了起?来,她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急忙埋头啃灵果,含糊地说?道,“听起?来你跟景氏就很要好的样子。”
“那是自然。我师尊与?师伯感情最好,最爱跟师伯腻歪。就连我,自从拜入宗门也大多都是师伯教?导指点修炼,师伯他?……”
少?年忍不住自己想要在虞桑桑的面前倾吐,茫然地看着偏殿外的阳光,喃喃自语着说?道,“他?是世上最好的人。从师伯陨落,师公?也伤心过世,我就没?见我师尊再真正高兴过。明明,明明我师尊曾经是最开朗的人。”
他?师尊是先掌教?的小弟子,一直都不必背负宗门巨大的期盼,所?以和他?一样开心地过日子。
他?们这些弟子也都过得轻松快乐。
可突然有一天,天塌了。
师公?与?师伯夫妻全都死了,为了让掌教?这一脉不要大权旁落,他?那爱说?爱笑的师尊忍着巨大的悲痛接过掌教?之位。
可他?威望不足,那时候宗门内部也有许多不服他?的人。
他?师尊筋疲力尽地在宗门内外奔走,而他?们这些弟子也从寻常的弟子成为了所?谓的掌教?弟子,还要一同忍受许多恶言恶语。
就比如说?那些隐晦的闲言碎语,说?他?师尊其?实在心里很高兴师伯陨落,这样他?就能出头了。
可并非这样。
“若是师伯还能活着,谁乐意做什么掌教?弟子……对不起?!”有些事憋屈在心里几十?年都没?法跟人说?,又能说?给谁呢?
可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立刻就醒悟过来自己不应该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说?给虞桑桑听……她也没?有义务听自己倒苦水,听自己内心的憋屈。
可他?转头,却?见虞桑桑静静地看着他?。
她笑了一下,想了想,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髻。
很唐突。
恒温瞪圆眼睛。
可又觉得心里一暖。
虞桑桑也就是觉得吧……这少?年就想炸毛的猫似的,比自己年长,可自己比他?好像成熟……吧?
她就对他?说?道,“那些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可只要……”她轻声说?道,“可只要你师伯信你,那就好了。因为只有他?们才是值得你在意的人。”
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欣慰的,因为原来在她外祖父一家陨落之后?,还是会?有人这样地怀念他?们,为他?们感到悲伤。
少?年看着她怔忡片刻,眼眶突然红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她,自己就只觉得心中柔软,又觉得有许多委屈都可以说?给她听。
“师伯与?伯娘一直都是神仙眷侣,重华姐从小就身体很坏,都说?寿元短暂。”他?年幼拜师,从小就是被景重华这位大姐姐照顾,把她当做自己是亲姐姐。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也会?把感情投注到她的女儿身上,将她当做自己的责任。
他?忍不住念念叨叨地说?道,“后?来她身体太差了,师伯与?婶娘就很担心养不住她,怀疑她是因诅咒衰弱,所?以到处奔走,寻求魔神的秘密。最后?一次,师伯从魔神战场回来,脸色很难看,大概是因为无功而返的缘故吧,还心疼重华姐,让她不必多修炼了,好好养身体也就是了。”
所?以景重华的修为并不高。
虞桑桑有心想问问恒温,他?的保密意识肯定是没?有的吧?
这些事都能跟她一个陌生人听么?
“真是奇怪。”那少?年却?突然抿了抿嘴角,犹豫着对虞桑桑说?道,“真是奇怪,明明你我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