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眼睛哭的,跟兔子似的,可真是惹人怜爱。”

柳侧妃身边的小丫鬟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说呢,也不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董姑娘生气。莫不是……王爷?”

柳侧妃嗔了那丫鬟一眼,“胡说什么呢!王爷现在,可把董姑娘当成心尖尖上的人,怎么舍得惹她生气?”

她说着,目光又落回到董艺宁身上,那眼神里的轻蔑和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这男人心啊,海底针。今日是心尖尖,明日,可就说不准了。特别是……那些只会纸上谈兵,却办不成事的花瓶,最容易被厌弃了。”

董艺宁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死死地攥着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烂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可她不能。

她现在,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董姑娘”。

而对方,是景王府名正言顺的侧妃。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谢柳侧妃关心。”

说完,她不再理会对方,目不斜视地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将那刺耳的讥笑声,隔绝在外。

一进屋,董艺宁再也忍不住,将桌上的茶具,全都扫落在地。

“哗啦”

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沈知夏!!”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沈知夏,她现在已经是景王身边最得力的谋士,最受宠的女人!

如果不是沈知夏,她早就风风光光地当上了景王妃,离那皇后的宝座,只有一步之遥!

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沈知夏给毁了!

她不甘心!

她绝不甘心!

沈知夏,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三日后,坞岗城,城主府静心苑。

沈知夏刚刚处理完一批从江南运来的药材清单,正端起茶杯,准备润润喉咙。

云芷敲门进来,呈上一封用蜜蜡封口的信筒。

“主子,京城来信。”

沈知夏放下茶杯,接过信筒,仔细检查了上面的火漆印记,确认无误后,才从中抽出一张极薄的信纸。

她一目十行,飞快地将信看完。

越看,她的眉头,便皱得越紧。

看完最后一行字,她缓缓闭上眼,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主子?”

云芷见她神色凝重,忍不住开口。

沈知夏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却也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虑。

“京城,要出事了。大长公主已经有十余日没有进宫了。”

云芷不解,“她不进宫,不是好事吗?”

沈知夏摇了摇头。

“这恰恰是最危险的信号。”

萧凌雪这种人,权欲熏心,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皇上掌控在股掌之中。她突然销声匿迹,只有一种可能她在准备一件,足以让她一击致命的大事。

沈知夏的心,不由地为远在京城的萧承湛揪了起来。

那孩子虽然已经登基三年,在萧承煜的扶持下,也渐渐有了帝王之威。

可面对萧凌雪这种浸淫朝堂几十年的老狐狸,终究还是嫩了些。

沈知夏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中凋零的冬景。

“京畿城防营中,最近接连有数名中层将领,也就是各个城门的统领,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弹劾去职。如今,那些位置,都空悬着。”

云芷听完,脸色一变,“主子是说……大长公主想动京城的兵权?”

“不止如此。”沈知夏道,“左相、淮阳侯和荣安侯他们,都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如今每日都守在宫中,寸步不离地护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