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更加暴躁。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就听我的先养精蓄锐吧。”沈宴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阻。
纪寻试图压下那股熬大夜的疲惫感,最终还是咬着牙,带着不甘、不得不妥协的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先休息一晚,明早我跟你一起去!”
孤立无援的江弥声,飞快地与几步之外的顾屿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屿扇子下的脸依旧沉静,但眼神深处也掠过一丝凝重。
两人几乎在瞬间就达成了无声的默契。
结盟!
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落单实在太危险了。
江弥声定神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沈宴白,语气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小白哥…那个,谢凌哥临走前把你的手环给我了……”
“我可以还给你。但是…”
江弥声咽了口唾沫,声音提高了一点像是给自己打气加码。
“你们明早得带我和顾屿一起去朝圣塔!当然了,我们保证不会拖你们后腿也不会干涉!”
顾屿在一旁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他的说法。
毕竟不管是去找真相,还是找能号令江湖群雄的玄铁令,他们也都得进去!
沈宴白目光在江弥声、顾屿的脸上来回扫视,沉默的半晌,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可以。”
“那太好了!”
还不等江弥声开心,沈宴白紧接着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但是我有个条件…”
顾屿簇起眉头:“什么条件?”
沈宴白手指指向他们:“我要塔门开了后,你们俩要先进去确认是否安全,等你们发出安全信号,我和纪寻在进去。”
“我们先进去?!”
顾屿脸色微变,虽然他对这两人谈不上信任,但沈宴白毫不掩饰的利用和防备,还是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这不就是让他和小江先当探路的炮灰吗!
沈宴白没有理会他们的迟疑,视线再次飘向喜房的方向,声音压得更低。
“现在塔里的情况不明,吉凶难料。如果冷芙的死真的是因为她给了玉佩,守塔人下的手……”
没有说完的后半句已足够让在场的人脊背发凉。
沈宴白在看到他们表情瞬间一变后,目光落在顾屿身上,意有所指地继续补充。
“更何况谢凌虽然被押走了,但谁能保证他是不是那个内鬼?”
“或者…他是否还留了其他暗线,在外面等着机会?”
轻飘飘的一句话,再次将猜忌的种子撒下。
江弥声和顾屿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他这是想让他们自证清白了。
虽然沈宴白提出的条件苛刻,但确实点明了他们当前步步危机的处境。
闯塔是唯一的出路。
互相防备好像成了现在他们必须要经历的生存规则。
顾屿想了想,迎着沈宴白等待答复的视线下,最终点头答应了换取进入塔内资格和暂时的“盟友”身份。
江弥声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艰难地跟着点头。
“行,那就我和顾哥先进。”
漆黑的夜色下,热闹喧嚣的喜宴似乎刚刚还历历在目。
可没多久府门、廊柱和屋檐上鲜艳刺目的红绸被扯下,换上了惨白的麻布与招魂幡。
随着夜风簌簌作响。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焚烧纸钱后升起的独有味道。
仓促布置的灵堂,就在原本预备作新房的偏厅里。
沉重泛着幽光、前头写着大大的奠字的黑色棺材静静停放在偏厅中央。
棺材盖因为新婚夫婿谢凌的不在,还没有被盖上。
正好可以看到躺在里面的冷芙依旧穿着那身白日的殷红嫁衣。
白蜡烛燃烧时滴落的油脂落在供桌上,逐渐凝固后形成一小滩不规则的白色堆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