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氏璧碎裂,或许是工匠保管不善之故,岂容尔等借此妖言惑众!”
百里景急了,反驳的话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臣倒是认为汪御史说得极是,臣附议。”
另一位大臣紧随其后,声音洪亮,矛头直指赵慕臣。
“此事天降凶兆在前,人祸紧随其后,此乃上天震怒之象!若不废驸马,恐招致更大灾殃啊。”
御座上的幽帝不见丝毫波澜。
目光冰冷地扫过下方,群情激愤的臣子,最终落在那跪伏在地,不肯起身的老御史身上。
令人胆寒的威压骤然弥漫开来,压得殿内嘈杂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
“汪御史言之有理。”
幽帝缓缓站起身:“萧世子不幸罹难,南梁若是借此发难,确实不利。”
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如冰锥般,刺向那些附议的大臣,语气陡然转厉。
“可废驸马,是不是有点太过不妥!”
强大的帝王威势,让整个大殿噤若寒蝉。刚才还慷慨激昂的大臣,此刻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幽帝话锋突然一转,疲惫异常,似是被逼的做了妥协。
“罢了,如今斯人已逝,唯余襁褓幼子,朕心实难安。”
“既然你们觉得昭阳驸马,名不正言不顺,那朕便以你们之鉴,追封萧世子驸马之位。”
“与昭阳驸马不分大小先后,其子册封为郡王,子孙后代可世袭公主府名下,所有土地。”
“郡王!”
李茂惊了:“一女二夫?我朝闻所未闻,陛下…”
“怎么?南梁若是发难,李卿是想亲自上阵?”
“陛下,臣…臣是文官…”
“文官也讲究君子六艺,骑射你不会?”
“臣…臣倒是会。”
但臣不精啊。
李茂有苦说不出,李楠星看出父亲为难,也抱着为好友赵慕臣打抱不平的心态,往前一步。
“陛下,赵慕臣本就是武将,此事若南梁真敢来犯…”
“楠星住嘴!”
李茂顶着幽帝凝视的眼神,被自己儿子吓得一头冷汗。
明眼人就能看出来,陛下有意削弱赵慕臣兵权。驸马之位,既能明面抬高,私底下还能收回兵权。
再让赵慕臣重回战场,只怕陛下第一个不答应。
幽帝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李相倒是有个好儿子。”
李茂赶紧拉着李楠星跪了下去。
“陛下,犬子无知,请陛下恕罪。”
李茂知道今日之事确实罕见,陛下看似因南梁问题,被逼无奈,退了一步。
实则是他们所有人,都被陛下摆了一道。
还憋屈得没法出声反驳。
为了平息南梁不臣之心,借力打力的三言两语下,不仅把南梁人的萧世子追封驸马,其子也竟然被册封郡王之位。
现在若再让他们,去求收回之前废除赵慕臣驸马之位,只怕不光没脸,更没命了。
李御史赶紧求情:“陛下,李大人估计也是一时着急,为父亲切情有可原。”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关卡,顿时被憋得脸红一阵,青一阵的。
“起来吧。”
“谢陛下”
幽帝视线转向殿下汪御史,被憋得异彩纷呈的脸上,唇角微勾。
“朕念冷钰年幼失怙,需得悉心教养。”
“决意将他交由驸马赵慕臣亲自抚养,如果老天还要再怒,也得念其慈父之心从轻责罚。”
“陛下英明,臣认为此举可行。”
孙承歉老神在在,似是掐算好了一切。
在汪御史难以置信看过去的时候,摇了摇头,李茂瞬间恍然大悟,寒意袭上心头。
“陛下英明…”
陛下这一手……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