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
价值连城的青瓷笔洗,砸在坚硬的金砖上,碎裂声刺耳惊心。
黑色的墨水四溅开来,在光洁的地面迸溅出黑色的痕迹。
“还愣着干什么?”
“继续去盯着!务必要把萧世子的一举一动,不要错过分毫向本郡主汇报。”
“是郡主。”
暗探重新一跃上了屋顶,很快就消失不见。
莫婉莹目光死死盯在案上那张唯一幸存,但却已经被墨汁彻底玷污的画轴上。
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指腹狠狠按在那片污黑之上,徒劳地擦拭!
指腹瞬间被墨汁染得漆黑一片,却还是不管不顾,只想着把那该死的墨迹抹去。
“你都有那么多男人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萧景,我的萧景……”
“把我的萧景还回来!”
然而,墨已入纸,越是用力擦拭,污黑的痕迹便越晕染得厉害。
随着她的手指所过之处,只留下更大片的污迹。
莫婉莹僵硬的停下手,目光灼灼死死盯着眼前的画轴。
画上现在哪里还有半分萧景的影子?
整张宣纸,只剩下杂乱,令人窒息的浓黑。
莫婉莹身形一晃,踉跄的直接跌坐在满地狼藉之中。
地上的墨汁浸透了衣袍下摆,整个人也浑然不觉。
颤抖着伸出那双被墨染的漆黑的手,将污浊不堪的画轴,小心翼翼的拢起紧紧抱在胸前。
过了许久,才终于艰难地挤出破碎的音节。
“萧景……”
莫婉莹声音嘶哑干涩,死死的抱住怀中的画轴。
犹如快要窒息的溺水者似得,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似得。
一句又一句的叫着同一个名字。
“萧景…”
“…萧景…”
皇家家宴,宫里够得上分量的都到了。
幽帝看着右手边的冷芙,无奈地叹了口气。
“芙儿,你从小性子就倔。一个小国质子,宠幸几天也就罢了…”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忧虑。
“现在倒好,你不听劝,执意把孩子都生下来了,哎……”
冷芙神色不变,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幽帝碗里:“父皇,吃饭也堵不住您的嘴?”
“好好好,父皇不劝了。”
幽帝从善如流的吃了女儿夹的菜,放下筷子后,话锋一转,带着商量的口吻再次开口。
“朕想说的是,朕的外孙,总不能就这么没名没分吧?”
“要不……朕封他个郡王当当?省得日后被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欺负了去。”
这话一出,坐在下首的柳贵妃脸色瞬间变了。
她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儿子,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皇长子!
陛下嫌他太小,不立为太子也就罢了,好歹可以先封个王爷吧?
现在倒好,反而直接越过她的儿子,要给长公主那个野种封郡王?
这要是传出去,她柳家的脸往哪搁?
六宫上下还不得笑话死她!
一股怨气直冲脑门,柳贵妃随着性子,气得狠狠捏了下儿子的屁股。
却不想小孩子哪里吃得下痛,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瞬间桌子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柳贵妃被看得慌了手脚。
“哦哦~皇儿不哭了。”
“哇…哇~”
婴儿尖锐的哭声,还有柳贵妃心不在焉的轻哄声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