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喜欢喷香水。

今晚穿的衣服也跟早上时的不一样。

裴越州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紧握住。

喻芷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这要是往常,这家伙早抱上来了,还是恨不得用力把她揉进骨子里的那种,窒息又有快感的拥抱。

喻芷俯下身来,勉强与他平视:“我回来晚了,你不开心啊。”

“没有。”

他的嗓音一时有些哑。

只要你会回家,我又怎会不开心呢?

只是……

喻芷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忽略伤口传来紧绷的痛感,一只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我们阿越真是个别扭鬼哦。”

裴越州将脸在她怀中埋的更深,硬生生忍住要拥住她的冲动。

“枝枝,很早之前我就说过。在某些方面上,我不会让步的。”

他点到为止,却是让喻芷一僵。

看来是知道什么了。

至少今晚她遇险的事儿,肯定是知道了。

“我记着呢,”喻芷坐到了裴越州身旁,眼神闪躲着:“你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会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海纳森附近?

还是,她为什么会和海纳森的人待在一块?

又或者……

殊不知,她的纠结和犹豫,早已被细腻的他悉数察觉。

裴越州及时出声,打断了她纷飞的思绪:“下次去看望予安,记得带上保镖,那地方太偏,不安全。”

喻芷一怔,望向他优越的侧脸。

柔光灯下的他,异常地温顺。

与他对视时,那双如琉璃般剔透漂亮的眼中,只映着她一人,显得格外的深情专注。

就好像,他是交付出一切的赌徒,将自己牢牢拴在她这块浮木上。

哪怕处处透着诡异和不对劲,他也心甘情愿,甚至是为这块浮木自圆其说,让一切因素都变得合理化。

若是说,鲁滨逊在荒岛上看到陌生人的脚印,竭力想把那看作是自己的行为,在惶恐和可笑中,处处透着他对未知的极度恐惧。

好像只有让一切变得合理化,才能够让他少些不安,才能让他那匮乏到可怜的安全感得到缓解。

那么裴越州呢?

不过是强烈到,连他自己都要压不住的爱意在作祟了罢。

因此,他甘愿闭目塞听,不去触碰两人之间的黄线。

明明未发一言,一举一动却都在宣泄着他炙热且滚烫的爱。

喻芷从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心头的酸涩,翻涌的让她有些上不来气,她环住裴越州的脖子。

“好。”

香水味散去了很多,裴越州闻到了当中混合着的药水味,以及很淡的血腥的气味。

因为太过熟悉,他几乎是立刻就辨别出来了。

伤在左臂。

裴越州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腰身,却也没用多少力度,“早些休息吧。”

躺上床时,他顺手按下了就寝模式,暖色的柔光灯渐渐暗下。

窗帘没有拉上。

柔美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床上依偎而眠的两人身上。

奔波许久的喻芷确实筋疲力尽的了。

床头被裴越州点燃着的安神香,一点点将她勾入深深的梦境中。

男人却是幽幽睁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他的指尖划过喻芷胸前丝带,一点点拆开,将她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

借着月光,他的目光触摸过她寸寸肌肤,灼热异常。

最终缓缓停留在了那圈刺眼的绷带上。

上面渗了些血,又因为她赶回来的途中出了些冷汗,绷带都浸湿了些。

裴越州拉出提前准备好的医疗箱,在一堆绷带中挑挑拣拣,找出了个跟喻芷手臂上材质差不多的。

然后重新为她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