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松发狂般的笑声在喻芷身后响起:“我可怜?喻芷啊喻芷,你被裴越州那个疯子爱上,总有一天,你会比我还要可怜哈哈哈哈”
哪怕是到了走廊,也还回荡着他刺耳的笑。
喻芷边走边拆掉了头上的帽子,工牌,手里拿着高跟鞋,不顾旁人的异样眼神和制止,披散着头发离开了疯人院。
冰冷的雨水打在喻芷的身上,可她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无知无觉。
小水看着喻芷红着眼,却麻木的流不出眼泪的样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宿主大人,下大雨了,会生病的,还是先回去吧。】
喻芷没有应声,就这么走在大街上。
她回来的这些天,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关心,她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
小水只能悄悄撤掉了她周围的屏蔽圈,寄希望于裴越州尽快找过来。
而另一边,裴越州那里找人都快找疯了,派出去的车一个接着一个,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
几个保镖跪在地上,声音都在颤抖:“是、是我们失职,还望先生给我们赎罪的机会……”
他们明面上是保镖,却是财团每年砸重金培养出来的佣兵,可眼下却是连一个柔弱的女子都看不住。
林致的表情也不大好看,还真是废物。
裴越州长腿扫了过来,保镖直接被踹倒在地,却是连忙爬了起来,不敢看裴越州阴沉的脸色。
冰冷的枪口抵上了他的额头,后背一大片都被冷汗浸湿了。
“想要赎罪啊,”他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温柔的让人毛骨悚然,“当然可以,那就用你们的命……”
“先生!太太回来了!”
这声高呼,制止了男人的疯狂,黑色的枪从他的手中滑落,根本不等要撑伞的保镖,直接冲进了雨中。
林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行了,都可以离开了……”
他厉声威胁:“但是,今晚的事情,什么该在太太跟前提,什么不该提,你们最好掂量掂量。”
在场众人连忙低下了头:“是。”
然后慌乱的撤离现场。
躲在角落里发抖的佣人也赶紧上前,收拾碎在地上的花瓶残渣,还有裴越州流下的污血。
庄园原本开得艳丽的花在暴雨的摧残下也抖落的光秃秃的,喻芷踩着残瓣,看着朝自己跑来的男人,堵了一路上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在被裴越州一把圈进怀里的时候,她也回以紧紧的拥抱。
“阿越……”
“别怕。”裴越州尽量放轻了嗓音,失而复得的情绪占据了他的胸腔,以至于他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裴越州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但在腰身上收紧的手臂却是阻止了他的动作。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这是喻芷昏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枝枝,”裴越州伪装好的表情从脸上彻底剥离,他抱起喻芷就跑回了大厅,“快去喊医生!”
林致不敢耽误,立马联系人过来。
很快,喻芷便被好好安置在了主卧。
医生给她量了体温,确认是发高烧了,连忙给人打上了点滴。
“先生别担心,太太只是淋了雨发烧了,等睡醒打个几天点滴就好了。”
裴越州周身气压很低,没人敢靠近他。
他紧紧握着喻芷的手,守在床边,强硬的吩咐:“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这……”医生有些犹豫,完全就是没必要啊。他有心劝阻却是不敢。
还是林致上前一步道:“太太这会儿正难受,怕是经不住折腾,要不等人醒了再说?”
他们虽然劝不住,可等女主人醒了自然就不用他们劝了。
裴越州没有再说些什么了,显然是听进去了。
林致下意识松了口气。
但很快,耳麦传来的声音,却是让他脸色又是一变,他倒是想要拖延不报,但裴越州显然已经注意到了,那双阴森可怖的眼睛已经锁定住了他。
“查到什么了?”
林致不敢跟裴越州对视,连音调都比平时低了几个度:“太太她……去见了裴青松。”
话一出口,林致霎时间感觉屋内的气氛更加可怕,让人喘不过来气。
裴越州的脸色难看的很,手臂青筋浮现,整个人看着濒临失控。
像是酝酿起了可怕的风暴,能将人席卷的连骨头都不剩。
林致看准时机,连忙挥散了众人。
只点着昏黄壁灯的房间内,男人出众的轮廓被勾勒的有些模糊,握着喻芷的手都隐隐颤了下:“枝枝,你是听到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