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瞬间回笼。
最后定格的,是她平板里没来得及关闭的邮件界面,和那个差一步就能抓住的幕后线索。
布局全乱了。
喻芷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昨晚攥紧平板的紧绷感,可现在,那点仅存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宋暖横插一脚的事情暂且不提,为什么裴越州会知道?
【不会是……你哥告的密吧?】
喻芷抿了抿略微发干的唇。
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那天还真把喻恒气得不轻。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足踩在羊毛地毯上,软绒的触感从脚底蔓延上来,却暖不透心底的冰冷。
走到门口时,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握住了冰凉的黄铜门把手。
转动、推门,动作一气呵成,门外没有预想中的阻碍。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喻芷松了口气,却又觉得不对劲。
她压下心底的疑虑,沿着走廊往楼梯口走。
睡裙的长度刚到膝盖,裸露的小腿在冷空气中泛着淡淡的粉。
才刚到大厅,就看到了伫立在门口的几道身影。
见喻芷靠近,他们纷纷低了下头,“太太。”
这算什么?
“抱歉太太,这是家主的吩咐,您不能出去。”为首的保镖抬起头,语气坚定得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裴越州呢?让他来见我。”
话音刚落,就听见二楼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喻芷抬眼望去,只见裴越州从二楼的书房走了出来,正站在二楼的雕花栏杆旁,低头看着她。
他今天穿了件浅杏色的高支棉衬衫,领口系得规整,最上方的两颗纽扣都扣得严丝合缝。
没有露出半分肌肤,却莫名透着温润的质感。
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金丝眼镜,镜片折射着楼下的暖光,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只留下眉眼间温和的轮廓。
活脱脱一副儒雅矜贵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他骨子里藏着的,近乎疯狂的偏执与占有欲。
“枝枝,你醒了。”
他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带着些许低哑和恰到好处的温柔。
像是只是寻常早晨的问候。
两人隔着空旷的客厅隔空相望。
大厅里的水晶吊灯将光线洒在她身上,香槟色的睡裙泛着柔和的光泽,却掩不住她眼底的愠色。
她下巴微扬,“不如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这是打算软禁我?”
裴越州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看似温和的注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温和的表象下,藏着怎样翻涌的占有欲。
“软禁?”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枝枝,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微微前倾身体,双手搭在栏杆上,姿态放松,可眼底的偏执却在不经意间流露,“我只是……杜绝一些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的危险而已。”
喻芷头疼地扶了扶额。
看来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语气软了几分,试图跟他讲道理:“你先让我出去,我有自己的打算,再拖下去真就全乱了。”
裴越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的温和没变,可态度却分明。
上次城西的事还历历在目。
那种糊涂决定,他做过一次就够了。
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喻芷这下是真没招了。
她看着二楼那个油盐不进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喻恒这个大嘴巴……”
她现在恨不得冲去医院,把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哥哥按在地上打一顿。
喻芷干脆摆烂似的转身,往客厅中央的真皮沙发上一坐,后背往靠垫上一靠,表情看上去气鼓鼓的。
小水不由得道:【宿主大人,你就不再挣扎一下?】
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