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见喻芷额头上都要冒黑线了,连忙劝阻。

【宿主大人啊,别跟这时不时emo的三旬老人计较,他都惨得下不了床了,哄哄又不会掉块肉。】

喻芷还是听进去了,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语气也放软了些:“怎么会呢哥,我虽然时不时漏点风,但也好歹是个小棉袄。”

喻恒琢磨着点头,“也是,总比没有强。”

“呵呵。”

怕这个三旬老人又陷入孤独emo的状态,喻芷一直陪着他聊到下午才离开。

她没注意到,走廊另一头的拐角处,一道修长身影静静立着。

五官惹眼,身形高挑,在浅光的笼罩下,显得有些失真。

直到喻芷的身影消失,他才缓缓走出来。

裴越州进病房时,吃饱喝足的喻恒刚好在照镜子,好半天才分给他一个眼神。

“我说你们小夫妻俩把我这儿当中转站呢?走一个来一个。”

裴越州薄唇微抿,没接话,只静静靠在墙边,侧脸线条在光影里格外清晰。

喻恒忍不住的扬眉,“这是冷战呢?”

被说中心事,裴越州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闷色,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沉。

“那还真是奇了,就我妹那个恋爱脑你还能哄不好?”

裴越州垂下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是我做得太过了。”

喻恒眼皮一跳:“你不会是犯了全天下的男畜生都会犯的错了吧?”

喻恒握着镜子边缘的手,都隐隐有些发紧。

他死死地盯着裴越州,好像但凡他敢点个头,喻恒就能当场来个医学奇迹,蹦下床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裴越州脸色微沉,语气带着不易察的无奈:“怎么可能。”

喻恒这才松了劲儿。

“那你干嘛一副死人脸的样子,我妹很好哄的,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一切都好说。”

裴越州没再搭腔了。

只是抬手看了眼腕表。

“你好好休息吧。”

窗户开了道小缝,寒风卷进暖融融的病房,吹散了几分闷气,轻轻抚过喻恒露在外面的手上,有些凉。

喻恒忽然开口:“越州,有件事你要明白……”

裴越州止住了脚步。

他回身望向喻恒,“什么?”

“她的世界能围着你转,但不代表,只能有你。”

喻恒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

裴越州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指节泛白,在冷白皮肤上格外明显。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喻恒以为他被人施了定身咒。

“我先走了。”他压下眼底情绪。

喻恒不由得喊道:“诶你下回给我带份御品轩的太和烧鸡。”

裴越州没回头,那沉稳有力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她不让。”

“啧,真没用,这么怕老婆。”

喻恒虽然嘴上吐槽,还是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裴越州走出病房的脚步很重,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发慌。

走廊暖黄的灯光落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却照不进他眼底翻涌的黑。

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拳头而泛白,连骨节都透着青。

她的世界,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么?

内心的挣扎像无形的爪子,扼住了他的喉咙,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眼底泛起红意。

许久,他缓缓直起身,眼底的挣扎渐渐被一种近乎决绝的偏执取代。

或许喻恒说得对,可那又怎么样?

他的枝枝啊,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不过是把表面的容忍度,再提高一些。

裴越州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喉结滚了滚,原本翻涌的情绪压得只剩冷沉的克制:“查一查太太最近的行程。”

他抬头望向走廊尽头喻芷消失的方向,眼底的偏执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