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后传来林致刻意放轻的声音:“喻总这会儿应该在忙竞标的事儿,至于我们先生,在开会。”
“你确定?”喻芷直接戳破,声音冷了几分,“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快停下来,别拿我哥哥的安危去冒险!”
病房外的走廊上,林致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下意识看向亮着“手术中”红灯的房门。
他抬眼,正对上靠在墙面上的裴越州。
男人手臂上的纱布还渗着淡红血迹,指节因为用力攥着而泛白,显然把电话里的内容全听了去。
裴越州对着林致递了个眼神。
林致定了定神,连忙回应:“太太您多心了,我们真的只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
“让裴越州给我回电话。”喻芷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
“太太,裴董现在正在忙重要会议,可能没办法及时回电。等他得空,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他给您回过去。”
林致想尽办法搪塞,生怕多说一句就露了破绽。
挂断电话,喻芷坐在沙发上,指尖冰凉。
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有什么东西悬在头顶,随时会砸下来。
第二天上午,手机“叮”的一声弹出匿名邮件提示。
喻芷点开的瞬间,心脏骤然沉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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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州处理完紧急事务回到医院后,已经是下午了。
推开门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喻芷正坐在病床边,握着喻恒的手轻轻擦拭,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冷寂。
“枝枝……”裴越州的声音有些发哑,四肢像被灌了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喻芷没有看他,目光始终落在喻恒脸上,声音平得听不出喜怒:“出去。”
裴越州动了动唇,想说些解释的话,可对上她绷直的肩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喻芷在病房里陪护了多久,裴越州就倚在门外的墙上守了多久。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混着他手臂上的药味,刺得他鼻腔发酸。
直到傍晚,病房门终于被拉开,喻芷低着头走出来,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径直往电梯口走。
“枝枝,我……”裴越州下意识伸手想拉她的手腕,却被喻芷侧身避开。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恐慌感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攥住他。
他怕喻芷真的不搭理他了。
裴越州立刻让司机跟上喻芷的车,自己则驱车紧随其后。
回到别墅时,喻芷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地灯的光落在她身上,却没半点暖意。
裴越州缓缓走进去,每一步都觉得沉重。
他不敢看喻芷的眼睛。
直到客厅里传来她冰冷的声音:“为什么拿我哥哥当诱饵?”
“因为幕后的人一天不抓出来,你就一天处于危险之中。”
裴越州终于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查到,当年你父母的去世也不是偶然,他的局,不仅仅布了七年……”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喻芷再出事,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也要把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揪出来,为她铲除隐患。
“我爸妈……不是偶然?”喻芷整个人都恍惚了,这句话炸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也跟那个人有关?
喻芷的双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传来尖锐的疼。
她缓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
【宿主大人千万别慌神了,快继续。】
“可你明知道我哥对我有多重要。”喻芷再次看向裴越州,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冷淡又疏离的语气跟他说话,“裴越州,你越界了。”
裴越州彻底慌了。
他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极低,眼尾都泛红了:“枝枝,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
他伸手想抱她,却被喻芷后退一步躲开。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什么都别说了。”
喻芷抬腿想往大厅外走,余光扫过客厅角落那个装着监听器的青瓷花瓶,脚步顿了顿。
裴越州却突然从身后抱住她,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骨血里:“枝枝,你别走。”
喻芷的指尖抵在他手臂上,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这段时间,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你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