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寒已经在她身侧躺下,拉了拉被子:“就在这。”
“不行。”花栀坚持着,要下床。
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语气没什么起伏:“之前一起休息的时候,又不是没同床睡过。”
一句话堵得花栀哑口无言,脸上有点发烫。
她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别过脸,重新躺下,背对着他,没再说话。
谢承寒在她背后躺了会儿,见她一直没动静,便缓缓开口,声音放得很轻。
“你看,现在的日子不好吗?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我能给你这些,以后还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有我,有孩子,踏踏实实的。”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些刻意的温柔:“蒋辞是过去的事了,井媛也是,都翻篇了。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只有我是真心对你,想着跟你过一辈子的。”
他说着,侧过身想看看她的反应,却发现她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悠长。
凑近了些,才看清她眼睫安静地垂着,早就睡着了。
谢承寒的话卡在喉咙里,没再继续。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他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躺下,没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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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私人医生准时到了庄园。
检查过后,医生收起器械,对谢承寒和花栀说:“二位身体状况都不错,没什么问题,备孕的话,条件是合适的。”
接着,他又详细讲了些备孕期间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饮食要清淡均衡,作息得规律,保持心情舒畅之类的。
谢承寒听得专注,时不时还会点头,偶尔插一两句,问得很细。
花栀坐在旁边,眼神有些涣散,医生的话大多没听进去,只是偶尔在医生看向她时,才勉强扯动一下嘴角。
医生讲完,起身告辞,临走前客套地说了句:“祝谢先生和花栀小姐早生贵子。”
谢承寒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花栀看着这情形,心里涌上一阵无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了眼。
谢承寒瞧着花栀那副蔫蔫的样子,嘴角勾了勾,发出一声低笑。
他没戳破她那点显而易见的抵触,心里却已经盘算起别的。
阿栀啊,真对不住,这事由不得你,用不了多久,你该就怀上了。
入夜,房间里的灯调得昏沉。
谢承寒靠过来,手臂自然地搭上她的腰,语气惯常:“该休息了。”
花栀身子一僵,往床边挪了挪,避开他的触碰,声音闷闷的:“我今天不太舒服,想自己睡。”
谢承寒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收回来,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拆穿的意味:“上午医生刚说过,你身体好得很,没什么不妥。”
花栀抿紧唇,没再找借口,只是闭上眼,一副抗拒的姿态。
但谢承寒显然没打算顺着她,他掀开被子躺进来,不容拒绝地将她圈进怀里。
挣扎不过,最后只能任由他抱着。
之后,他就那样跟花栀依偎着,呼吸洒在颈窝。
花栀一动不动地躺着,脑子里反复想着医生白天说的那些话,想着谢承寒的打算,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委屈涌上来。
要是真的怀上了怎么办?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先是无声地滑落,打湿了枕巾,后来实在忍不住,肩膀微微抖了起来,带着压抑的哽咽。
谢承寒感觉到颈侧的湿意,低头看她,见她哭了,眼里浮起一丝笑意,以为是情绪激动所致。
他凑过去,用唇轻轻吻掉她眼角的泪,动作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怎么了?”
这一问,花栀的哭声反而再也忍不住,变得又急又响,眼泪掉得更凶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承寒被她哭得有些无措,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哪里。
愣了愣,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她是不是嫌弃自己靠得太近?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那点无措瞬间被别的情绪取代。
她越不想,他偏要反着来。
他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花栀身体一僵,感觉到那点束缚感带来的不适,难受得厉害。
谢承寒低笑一声,气息落在她耳边,带着点恶劣的意味:“嫌弃我?是不是?”
见她咬着唇不答,只是眼泪掉得更凶,他又往她身边靠了靠,语气里添了几分固执:“那我偏不听。”
那天晚上,谢承寒像是铁了心,他不说话,只是存在感强烈得让人窒息。
后来,花栀只能任由疲惫席卷全身,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光已经亮了。
花栀动了动,发现自己躺在了熟悉的卧室床上,身上的衣服换过了,是柔软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