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床铺还有些温热,显然有人睡过。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谢承寒。
她起身穿戴好,下楼时脚步放得很轻。
客厅里,一个佣人正低头擦拭摆件,花栀随口问:“谢承寒呢?”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佣人恭敬地回答。
这时,保姆李姨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笑着迎上来:“花小姐醒了?早餐早就备好,快趁热吃吧。”
花栀走过去,看了眼餐桌上的早餐。
银质餐盘里摆着溏心蛋、烟熏三文鱼,旁边还有一小碗鱼子酱配面包,确实精致。
她坐下慢慢品尝,随口问李姨:“李姨,他早上也吃这些?”
李姨摇了摇头:“先生向来不喜欢吃早饭,这几年胃都不太好。”
花栀听了,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心里却掠过一个念头:这人倒是任性,明明胃不好还不吃早饭,偏偏工作起来又跟拼命似的,真是个矛盾的劳模。
李姨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恳切:“花小姐,您平日里要是得空,不妨劝劝先生。身子是自己的,总这么熬着不是办法。”
花栀手里的银叉顿了顿,嘴角牵起一抹无声的笑,语气淡淡:“他怎么会听我的。”
“先生心里是有您的,”李姨急忙说,眼神笃定,“这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花栀抬眼,眉梢微挑:“如果真喜欢,会把我的行程管得死死的?”
李姨被问得一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过了会儿,她才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听见:“可先生对井媛小姐,就从来没这么上心过……”
声音虽小,花栀却听得清楚。
她停下动作,眼里多了几分好奇:“井媛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五十五章 精子质量不行了?
李姨想了想,语气尽量平和:“井媛小姐和先生,当初是家里长辈定下的商业联姻,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先生自小没了父母,心里其实盼着能有个像样的家,一开始对井媛小姐是用了心的,想着好好过日子。”
她顿了顿,继续说:“可井媛小姐性子野,就喜欢玩,身边总围着些年轻小伙子。之前她怀过一次孕,没留住,后来才知道,那孩子跟先生没关系。”
花栀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脸上掠过一丝震惊。
她没料到谢承寒竟有过这样的经历,心里莫名升起点同情。
念头一转,她又想起谢承寒总提让她生宝宝的事,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他这么执着,会不会是因为井媛那事?
这么想着,她心里忽然有些发堵。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因为这种缘由被期待着。
如果不是出于爱,只是为了填补过去的执念,那对孩子、对她,都太不公平了。
她低下头,没再说话,餐盘里精致的早餐忽然就没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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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媛踩着红色高跟鞋,一步步走过公司大堂。
她穿了条贴身的酒红色吊带长裙,勾勒出饱满的曲线,乌黑的长卷发随意披在肩头,红唇明艳。
路过的员工忍不住多瞥两眼,她却视若无睹,径直走向电梯。
前台认出她是谢承寒的前妻,没敢拦,只悄悄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打了个电话。
井媛推开办公室门时,谢承寒正在看文件。
她倚在门框上,指尖把玩着耳边的卷发,语气带着点戏谑:“听说你跟锦瑟旗袍店那个店长凑一块儿了?”
谢承寒抬眼,视线在她身上扫了圈,没什么情绪:“你知道还问?”
井媛嗤笑一声,走近几步:“三十三岁的人了,盯着个二十五的小姑娘,谢承寒,你这老牛吃嫩草吃得挺香啊。”
谢承寒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扯了扯嘴角:“你年轻?你不也三十了。”
井媛闻言,用涂着亮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下巴,笑得不怀好意:“我是喜欢小鲜肉,但人家都是心甘情愿凑上来的。你这个……是不是自愿,可就不好说了。毕竟我听说,人家之前有个感情不错的男朋友。”
谢承寒皱了皱眉,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井媛,离婚这么久,你还是这副样子,一点情商都没有。”
“对啊,我就是没情商,”井媛挑了挑眉,一脸坦然,“你现在才知道?”
谢承寒没再接话,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条单薄的裙子上,淡淡开口:“这都快十一月了,穿成这样,不冷?”
井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忽然笑出声:“怎么,这是关心我?谢承寒,你该不会对我还余情未了吧?”
谢承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没了丝毫温度:“你出去行不?”
井媛像是没听见他的逐客令,忽然换了副语气,带着点炫耀的笑意:“其实我是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有宝宝了,过阵子就跟孩子爸办婚礼,特意来请你,到时候可得来啊。”
谢承寒眼神里闪过明显的震惊,随即又被复杂的情绪填满,晦涩得让人看不真切。
他想起她上一次怀孕,想起那个根本不属于他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讽刺:“你身体倒是不错。争取努努力,生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