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依旧温和,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花栀指尖轻轻抚过旗袍破损处的丝线,抬起头时目光澄澈如洗:“王太太放心,我会以最高规格对待这件旗袍。”
她取下墙上的放大镜,将旗袍置于专业的修复工作台上,“修复前我会先做小样测试,用同年代的蚕丝线和矿物染料,每个步骤都会拍照记录。”
“锦瑟开业五年来,经手的古董旗袍修复成功率是百分百。”她突然露出个淡淡的微笑,指尖拂过旗袍上褪色的牡丹纹样,“每一件古董旗袍都是有生命的,我会让它重焕光彩。”
谢承寒立在店外的廊檐下,雨帘斜斜掠过他的肩头。
黑色西装沾着细密的水珠,他却浑然不觉,目光透过透明玻璃,牢牢锁定在工作台前的花栀身上。
她专注讲解时微扬的下颌,以及指尖抚过纹样时的轻柔动作,一笔一划刻进他眼底。
“用同年代的蚕丝线和矿物染料……”他低声重复着她的话,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助理举着伞凑过来,却被他抬手制止。
雨丝沾湿了镜片,他也只是随意擦拭,生怕错过花栀的任何一个表情。
当那句“每一件古董旗袍都是有生命的”飘进耳中时,谢承寒嘴角勾起。
不愧是他谢承寒看中的女人,很有素养。
但是原本精心设计的陷阱,此刻也并没有让他生出几分愧疚。
因为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她真正需要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旗袍店突然涌入大批客人,每个人都拿着需要紧急修复的旗袍。
花栀和店员们忙得焦头烂额,却发现工具接二连三地损坏,新到的布料也出现了质量问题。
更诡异的是,网上突然出现大量差评,指责锦瑟技术不过关,损坏客人的贵重衣物。
当花栀终于完成那件古旗袍的修复时,贵妇带着鉴定师来了。
鉴定师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后,突然皱起眉头:“这针法不对,明显是现代工艺,根本不是原样修复!”
“不可能!”花栀平时没遇到过找茬并且如此声势浩大的顾客,顿时有点慌乱,“我完全按照古法修复的。”
“花店长,看来你的手艺不过如此。”贵妇收起笑容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示意随从拿出合同,“按照约定,你要赔偿这件旗袍价值十倍的金额。”
店内气氛瞬间凝固,花栀的手微微发抖。
不可能……
她明明十分用心对待这件旗袍了。
怎么还会出差错?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谢承寒撑着黑伞走了进来,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
第四章 美得惊心动魄
“王太太这招‘狸猫换太子’玩得倒是高明。”他审视的目光扫过众人,“用赝品来诬陷花店长,就不怕传到你圈内那些贵妇朋友耳朵里?”
贵妇脸色骤变:“谢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谢承寒走到花栀身边,替她挡住众人的视线,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旗袍上褪色的牡丹纹,忽然轻笑出声:“王太太,您确定这是家母当年拍得的那件?”
他伸手抚过旗袍领口的盘扣,指尖在暗纹处停顿,“据我所知,真品的盘扣该用三股冰蚕丝捻成,而这上面嘛……”
他捏住一缕丝线轻轻一扯,化纤材质特有的反光在灯下闪烁。
贵妇见到谢承寒来了,知道自己应该继续演戏,于是大声说道:“谢总,你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谢承寒的声音骤然冷下来,他屈指弹了弹旗袍下摆,“这上面的香云纱是1990年后才有的混纺工艺,而家母收藏的那件,用的是民国时期的真丝素绉缎。”
他转头看向花栀,目光难得柔和,“花店长的修复技艺无可挑剔,可惜遇到了赝品。”
贵妇的脸涨成猪肝色,一副尴尬又无助的模样。
而旁边的鉴定师却偷偷笑了,只是演这么一出戏,就有钱拿,实在赚大了。只不过他的笑容并没有被花栀看见。
谢承寒的目光扫过众人惊恐的脸,忽然伸手将花栀往身后带了带,“现在,该轮到我问王太太了。您准备怎么解释,用赝品讹诈的事?”
“我……我……哼!”
贵妇见势不妙,冷哼一声带着随从离开。
花栀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感激地看向谢承寒:“这次多亏了你……”
“不用客气。”谢承寒摘下手套,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作为回报,花店长可否请我吃顿饭?”
这次多亏的是花栀太紧张,导致她根本没有细品或者深思,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当然可以。”花栀不假思索回答。
谢承寒帮了她大忙,不然她肯定要被贵妇狠狠针对,报恩是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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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栀斜倚在书架边,谢承寒的名片被她捏在指间翻来覆去。
“在看什么?”蒋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