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辞把她拉进伞下,伞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不会的,我们再找其他证据。”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阿栀,今天有陌生人在校门口打听你。”
花栀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动,雨滴顺着伞沿砸在手机壳上,晕开母亲发来的文字。
蒋辞凑过来看了眼,突然把伞整个倾向她这边,自己右肩瞬间被雨水浸透。
路过巷口的五金店,卷帘门正在缓缓拉下。
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大爷,看见两人突然开口:“小情侣别在外面晃悠了,最近不太平。”
他咳了两声,“有些事啊,就像墙皮,铲不干净的……”
话音未落,卷闸门重重砸在地上,切断了后面的话。
蒋辞握了握花栀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却暖不化她眼底的寒意。
路灯在积水里碎成一片片光斑,影影绰绰,像极了他们触不可及的真相。
从派出所出来,街边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蒋辞看着花栀被寒风吹得发红的脸颊,开口道:“我送你回家。”
花栀摇了摇头,“不用,太晚了,你也快回去休息。今天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他们本来租着房子的,但是花栀近来想要回家陪着父母,只偶尔去出租屋。
她裹紧身上的旗袍,试图抵御夜晚的凉意。
蒋辞有些不放心,“真不用?你一个人……”
“真不用。”花栀挤出个笑容,“我家离得不远,走几步就到。你自己路上也小心,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蒋辞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那行,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两人站在路口,沉默了片刻。
蒋辞往左边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咱们再去学校附近转转,说不定能发现新线索。”
花栀应了一声,看着蒋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她裹紧衣服,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车灯扫过她的旗袍,又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花栀裹紧旗袍往家走,路灯把影子拖得歪歪扭扭。
拐进熟悉的楼道时,手机在包里震动,是蒋辞发来消息:“我到了,别多想,早点睡。”
她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回了个“好”就揣回兜里。
打开家门,玄关的感应灯亮起。
屋里飘来饭菜香。
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阿栀,快来吃饭。”
饭桌上,花栀把筷子重重一放,“爸、妈,你们班教室被砸的事太蹊跷了。我和蒋辞找校长问,他就会打马虎眼,说调查却没动静。找老师和同学问情况,一个个都躲躲闪闪的。”
父亲夹菜的手顿住,脸色变得凝重,“今天在办公室,几个老师私下议论,都觉得这事背后有人指使。可谁也不敢多说。”
“我和蒋辞在学校后门找到带血的棒球棍,以为有证据了。”花栀声音发颤,“结果警察说没监控、没证人,单凭这棍子立不了案。”
母亲放下碗,眉头拧成一团,“今天校门口真的有人打听你,你别再查了,太危险。”
“怎么能不查?”花栀急得眼眶发红,“你们每天在学校提心吊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管?那些人闹完事还这么嚣张,一定得把他们揪出来!”
父亲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阿栀,我们明白你的心。但那些人既然敢在学校闹事,肯定不好惹。你和蒋辞千万要小心。”
花栀咬着嘴唇点头。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揭开真相,让父母能安心在学校教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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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辞在写字楼走来走去,皮鞋发出急促的声响,他怀里紧紧抱着被翻得边角发皱的项目资料,汗水顺着脖颈不断往下淌。
这已经是他今天拜访的第四家投资公司,尽管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太清楚,这个项目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推开玻璃门,冷气扑面而来,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燥热。
前台小姐抬起头,职业化的微笑挂在脸上:“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蒋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麻烦帮我通报一下,我想和负责人谈合作。”
对方翻看了一下日程表,语气带着歉意:“抱歉,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
蒋辞急得向前半步,“就几分钟,真的,我的项目很有前景!”
在他的再三恳求下,前台小姐才勉强答应去问问。
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蒋辞在接待区的沙发上坐立不安,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膝盖。
终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敷衍的笑意。
蒋辞立刻起身,热情地递上资料:“您看,我们这个赛事方案,融合了当下最热门的元素,市场潜力巨大……”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打断了他:“你们的方案我们已经看过了,和XX公司的项目重复度太高,没什么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