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辞站在她身旁,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嘴角含着笑意。

当一首舒缓的歌曲响起,周围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轻声跟着合唱。

花栀也低声哼唱,蒋辞转过脸望向她,灯光流转,映照着她的侧脸和长长的睫毛。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指柔软而温暖,他就这样一直握着,直到歌曲终了。

除了听演唱会,他们也常常一起去看画展。

两人都偏爱一位名叫林深的画家,他的作品多以老城风貌为主题,青瓦白墙、巷中树影、窗台盆栽,笔触细腻,用色淡雅,观之令人心绪宁静。

他们看到一幅描绘雨巷的作品:屋檐滴着雨水,地面泛着湿漉漉的光,映出两旁店铺灯笼的暖色。

花栀在这幅画前驻足良久,轻声说:“很像我们家巷口的样子。”

蒋辞走近细看:“角度是有些相似。这幅的光影处理比上次那幅更细腻。”

“你看这里,”花栀指着画面一角,“他画了一只小猫,躲在门后。”

蒋辞仔细一看,果然有一只小小的猫影,藏在门与墙的缝隙之间。

两人站在画前,一句接一句地交流着画中的细节。周围人来人往,他们却仿佛置身于一个安静的小世界,自在而宁和。

走出展馆时已是傍晚,夕阳将云层染成淡淡的橘色。

蒋辞牵起花栀的手,走向地铁站。两人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交握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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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之后,老街的梧桐树叶纷纷飘落,花栀的旗袍店门前也铺了浅浅一层。

每天关店前,她会拿着竹扫帚慢慢清扫。蒋辞来接她时,常常会接过扫帚,利落地将落叶扫净,再与她一同踩着窸窣的落叶走向巷口。

家里的阳台上摆着几盆花,都是花栀从花市选来的,容易养护,花期也长。

蒋辞负责每天为它们浇水。清晨出门前,他总会把每只花盆转动半圈,让每一面都能均匀见到阳光。

花栀有时站在厨房门边看他,他回过头问:“今天这盆月季是不是又多了一个花苞?”

她笑着点点头,他便也露出笑意,继续耐心打理。

周末若没有外出计划,两人便安心待在家中。

花栀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整理新到的布料样本,按颜色逐一叠放整齐。

蒋辞坐在一旁的沙发里阅读赛事策划案,偶尔抬起头,目光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停留片刻,才再度低头继续工作。

有一次,花栀整理到一块湖蓝色的真丝面料,触感柔滑,她忽然抬头对蒋辞说:“这块料子做成旗袍一定很美,可以在领口绣几枝兰草。”

蒋辞放下手中的文件,走过来看了看:“适合春天穿。”

花栀将料子轻轻搭在他身前比了比:“你觉得适合谁?上次来的陈小姐皮肤白,穿这个一定很显气质。”

蒋辞表示赞同:“你决定就好。”

每晚临睡前,蒋辞会倒两杯水放在床头。

花栀洗漱完毕走出来时,通常他已经靠在床头看书。

她掀被躺下,他便合上书搁在柜上,关掉台灯。

黑暗中能听到彼此平稳的呼吸。

花栀轻轻向他靠近,他伸出手臂让她枕着,另一只手自然地揽在她的腰间。

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一片静谧,只偶尔从窗外传来细微的风声。

这样的生活没有太多起伏,却像一杯温度刚好的水,暖意缓缓渗入心底,平稳而安宁。

第117章 番外:一个雨天

暑假的雨淅淅沥沥下了近一周,云城大学附属中学旁的奶茶店生意依旧不错。

玻璃门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衬得店内暖黄的灯光格外柔和。

花栀刚结束高二的期末考试,便来到这里做兼职。

她在后厨负责清洗器具和准备材料,系着白色围裙,本就显小的脸庞更添了几分稚气。

此时她正站在水槽前,手指浸在清凉的水中,反复冲洗着水果。流水声哗哗作响,将前厅的交谈隐约隔开。

“真的好帅,你们快看,就是那个穿黑衬衫的,站在取餐口旁边。”

前台的莉莉压低声音,语气难掩兴奋,“看起来得有二十四五岁?气质跟学校里的男生完全不一样,就是有点太冷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负责点单的男生插话:“这种一看就是社会精英,平时估计忙得团团转,居然还会来买奶茶,有点意外啊。”

“你懂什么,帅哥当然也要喝奶茶的呀……”

花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水珠滑落,汇入池中。

她听着前厅的对话,嘴角微微扬起。

十七岁的她,对“帅”的理解还停留在隔壁班打篮球的男生那种类型。

至于她们所说的那种成熟冷峻的风格,她既陌生,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