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栀却睁着眼睛,直到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花栀下楼时,客厅里已经堆了不少礼品盒,包装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除了上好的茶叶、滋补的燕窝,还有羊绒披肩和玉石摆件,满满当当占了半张沙发。
谢承寒正站在旁边,让佣人把礼品分装到车上。
见花栀下来,他转过身:“准备好了,吃完早饭就出发。”
花栀看着那些礼品,轻轻皱了皱眉:“不用带这么多的,我爸妈真的不在乎这些。”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心意。”谢承寒走到她面前,语气认真,“我希望他们能喜欢我。”
花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她只是点了点头:“走吧。”
依旧是谢承寒亲自开车。
车子驶离庄园,花栀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谢承寒开着车,时不时侧头问她几句。
“你父母平时喜欢干什么?”
“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调皮?”
“他们知道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大多是关于她和她的家人。
花栀起初还耐心回答,说父母喜欢养花种草,说自己小时候很安静。
可听着他不断的提问,心里渐渐升起一丝不耐烦。
“这些……很重要吗?”她轻轻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倦意。
谢承寒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她正望着窗外,侧脸线条有些漠色。
他没再继续问那些琐碎的问题,车厢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引擎平稳的运转声。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驶上高速,周围的景物变得单调起来。谢承寒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阿栀。”
花栀转过头看他。
“我知道你对我还有些疏离。”他目视着前方,语气平和,却带着重量,“但我希望,你对我是有真情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花栀的心一紧。
她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那份直白的期盼,让她无措。
她移开目光,重新望向窗外,远处的田野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绿。
车里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谁都没有再开口。
花栀放在膝上的手轻轻蜷起,指尖抵着布料,心里乱成一团。
车子停在花栀家楼下时,她父母已经等在单元门口。
看到谢承寒从后备箱搬下一堆礼品,花母连忙上前:“又带这么多东西,不是说了别这么客气吗?”
“叔叔阿姨喜欢就好。”谢承寒笑着应道,熟稔地把东西递给迎上来的花父,“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挺好,快进屋。”花父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热络。
花栀跟在后面,看着谢承寒和父母自然交谈的样子,心里有些感慨。
他们确实已经很熟了,谢承寒比起她这个女儿,有时反而更像常伴左右的晚辈。
午饭的菜很丰盛,花母一个劲给谢承寒夹菜:“多吃点,看你最近好像瘦了。”
“阿姨做的菜好吃,我肯定多吃。”谢承寒笑着应着,也不忘给花栀夹她爱吃的虾仁。
饭吃到一半,花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承寒啊,有件事,我和你阿姨一直想问。”
谢承寒抬眼:“叔叔您说。”
“你们俩这证也领了,孩子也有了,这婚礼……是不是该办了?”花父看着他,“总不能让阿栀就这么嫁过来。”
花母在一旁附和:“是啊,亲朋好友都等着呢,总得昭告一声。”
谢承寒放下筷子,看向花栀,见她没说话,才转头对花父花母说:“我正打算说这事。等天气稍微暖和些就办,到时候您二老看看日子,挑个合适的。”
花父花母明显松了口气,花母笑着拍了下手:“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还以为你觉得麻烦,不愿意办呢。”
“怎么会。”谢承寒语气诚恳,“该有的仪式不能少,不能委屈了阿栀。”
花栀垂着眼,扒着碗里的饭,没接话。
她知道这场婚礼不过是走个形式,可听着父母松快的语气,看着谢承寒认真的样子,心里还是泛起些说不清的滋味。
饭后谢承寒陪着花父在客厅喝茶聊天,花栀跟着母亲进了厨房帮忙洗碗。
“你看承寒多懂事,什么都替你考虑到了。”花母一边擦碗一边说,“以后好好跟他过日子,啊?”
花栀听着母亲的话,手里的盘子差点没拿稳,她低着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连父母都觉得他们这样很好,郎才女貌,如今又有了孩子,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劝她好好过日子,语气里满是欣慰,仿佛她能嫁给谢承寒,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花栀轻轻吸了口气,是啊,那么多人都觉得他们合适,连她自己有时都会恍惚,是不是真的该安于现状,试着去接受这份被安排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