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自强凄厉痛苦的哀嚎持续在空旷华丽的宴会厅内回荡,每一声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姜家众人的心口上,让他们心惊肉跳,坐立难安,仿佛那痛苦正施加于自身。
姜云歌对周遭投来的或恐惧、或震惊、或敬畏的各异目光恍若未觉,她的全部注意力似乎只集中在眼前这个因剧痛而蜷缩成一团的男人身上。她缓步走到焦自强面前,纤细的高跟鞋跟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轻响,在这死寂得落针可闻的大厅里,如同冰冷的催命鼓点,敲得人心头发慌。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眼神冰冷,但是声音依旧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压迫感:「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您!求求您别再动手了!」 焦自强的心理防线早已被那朵染血玫瑰和随之而来的剧痛彻底碾碎,此刻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变形地尖声求饶,仿佛慢上一秒,更可怕的折磨就会降临。他内心已被无尽的恐惧填满:她是魔鬼!她根本不是人!她居然身怀如此可怕的杀人技!啊!
一旁的屠炳荣,在亲眼目睹姜云歌展露那非人手段后,整个人就如同瞬间被扔进了冰窟,肝胆俱裂。她居然身怀如此诡异莫测的武功!她背后的势力和水究竟有多深?那我……岂不是死路一条?但当他听到焦自强竟然崩溃到要全盘招供,求生的本能和极致的恐惧,瞬间压倒了理智,转化为狗急跳墙的疯狂。他目眦欲裂,竟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想要扑过去阻止,声音因极度恐慌而尖利扭曲:「焦自强!你敢胡说八道一个字!我杀你全」
然而,他的威胁话语还未说完,一旁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墨九便极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身形如鬼魅般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记凌厉无比、带着爆发性力量的侧踢,狠狠踹在屠炳荣的胸口!
「砰」地一声沉重闷响!
屠炳荣那颇为壮实的身躯,竟如同一个被抛弃的破麻袋般,完全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几步之外厚实的地毯上,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挣扎了好几下,却因胸口的剧痛和窒息感,一时竟根本无法爬起。
姜云歌连眼皮都未曾朝那个方向抬一下,仿佛刚才发生的只事驱赶了一只聒噪的蚊蝇。她的目光依旧如同冰冷的锁链,牢牢锁定在瑟瑟发抖、几乎要缩成一团的焦自强身上。
焦自强被墨九这毫不留情、霸道至极的一脚,和姜云歌那深不见底的冰冷彻底吓破了胆,再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和犹豫,语无伦次地急声道,仿佛慢一秒就会失去这最后坦白的机会:
「那些核心资料…原件…原件我根本不敢带在身上!那太危险了!那是我骗他的…是我的保命符!」
他喘着粗气,忍着剧痛飞快地说道:「真的东西…真的东西我早就通过加密渠道,存进了一个海外银行的独立数字保管库!存取需要我的生物特征(指纹+虹膜)和一组只有我知道的、一次性的动态密码!密码…密码的算法种子藏在了…藏在了屠炳荣家后花园,那尊石雕貔貅的左眼珠里,是微雕技术刻上去的!只要拿到种子,结合我的生物特征…就能远程触发协议,如果我在规定时间内没有输入正确的维持指令,或者我的生命体征消失…保管库里的所有内容…就会自动发送到姜氏,之前对外公开的那个举报邮箱!还有…还有好几家国际权威媒体也会同时收到备份!他…他就算杀了我…东西也保不住!只会爆得更快!」
焦自强说完这番话,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般彻底虚脱瘫软下去,涕泪混合着肩头的血水糊了满脸,内心充满了恐惧和身体上难以忍受的痛苦。
「你……你这个阴险的杂种!你竟敢!!!」瘫倒在地的屠炳荣听到这番他从未预料到的、如此周密而恶毒的布置,气得浑身剧烈发抖,一股压制不住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咙,竟直接咳出一口血沫,内心充满了被最信任的手下如此算计、愚弄的暴怒,以及计划彻底败露、再无任何侥幸可能的绝望!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每天都在我眼前?!我居然被这个曾经的属下给玩弄于股掌之中?!完了!全完了!
无需姜云歌再吩咐,书荷早已拿出加密通讯器,面无波澜地对着话筒低声而迅速地下达指令,派人立刻分头行动:一队前往控制屠家别墅搜寻密码种子,另一队准备接管数字保管库并验证焦自强所言。
姜云歌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如同烂泥般的焦自强,继续问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份清单:「他还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焦自强忍着浑身撕裂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断断续续地、如同倒豆子般将屠炳荣这些年犯下的更多骇人罪行一一和盘托出。每说出一件更加耸人听闻的事情,厅内众人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据他供述,屠炳荣为了攫取巨额利益,早已将规矩和法律践踏在脚下。他通过精心建立的空壳公司网络进行天文数字级的洗钱活动;更恶意操纵股市、非法集资,并用极其卑劣的手段,包括人身威胁、栽赃陷害等,打压、恶意收购同行公司,曾逼得数位颇有潜力的企业主倾家荡产、走投无路,甚至其中一人不堪重负最终选择了跳楼自杀……
第124章 怒吼
「血口喷人!诬陷!这都是彻头彻尾的诬陷!家主!您绝不能相信这个疯子!他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我怀恨在心!他跟我有私仇!他说的不是真的。」屠炳荣听着他一字一句如同凌迟般揭穿自己所有的老底,声嘶力竭地反驳咒骂,声音却因为恐惧而显得外强中干,虚弱无力,仿佛困兽最后的哀嚎。
姜云歌闻言,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仿佛有无形的寒气以她为中心弥漫开来:「还有吗?」
焦自强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如同小溪般不断从额头淌下,浸透了他肮脏破烂的衣衫。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痛,总感觉每多说一句,自己就离死亡更近一步,但如果不说,或许现在立刻就会没命。他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发颤,几乎带着哭腔:「还…还有…」
「说。」一个字,冰冷如铁。
「他…他还和境外势力勾结…再利用名下那几家看似正规的夜总会和酒吧做掩护…进行…进行....毒品交易…」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嗫嚅着说出来的,但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贩毒」二字,让姜云歌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无比恐怖!那不再是冰冷的寒意,而是几乎化为实质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杀意!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寒意扑面而来,几乎冻结了他们的血液!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停滞了!
就连一直作壁上观、试图明哲保身的蓝家和商家也骇然变色,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惊惧!竟是毒?!老屠疯了?!这种事沾上一点,就是死路一条!他怎么敢?!
姜山峰在听到贩毒的时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着痕迹地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深处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愤怒,蠢货!彻头彻尾的蠢货!利令智昏!竟然一步步走到这无可挽回的地步!你毁了你自己,也差点毁了家族!
在郊外的仓库里。
一个妇女紧紧搂着一双儿女,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小女儿将脸埋在母亲怀里,带着哭腔小声问:「妈妈……我们不是要出国吗?为什么会被带到这个地方来?」
旁边年纪稍长的男孩脸色苍白,他已经隐约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定是爸爸出事了…否则不会有人在我们登机前强行把我们拦下,接着就把他们关到这里…他想起上午在机场 VIP 通道,几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直接拦住了我们,便「客气」地将他们请上了另一辆车,随后就被软禁在此。门外隐约传来的脚步声,更让他确信他们是被控制了。是谁?目的是什么?
就在他心神不宁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击打声和短促的闷哼,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吓得将孩子们搂得更紧,几乎要窒息。
「咔嚓」一声,房门被从外打开。光线涌入,冲进来好多人。
她如同受惊的母兽,猛地将孩子护在身后,尽管声音颤抖,却强自镇定地喊道:「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放了他们!」
而宴会厅内,空气凝滞如冰,气氛已降至绝对零度。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弥漫着恐惧、震惊与无声的审判。
屠炳荣如同陷入绝境的困兽,面对如山铁证仍在做最后的、徒劳的挣扎。他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嘶哑地吼道,声音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他污蔑我!我是冤枉的!」
「冤枉?」姜云歌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讥诮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证据确凿,人赃并获,你竟还想狡辩?屠炳荣,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起,你暗中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清清楚楚。」她的声音陡然一沉,杀意骤现,「你为了填满你那贪婪无度的欲望,竟敢利用姜家的资源,进行毒品交易!屠炳荣,你简直该死!」
屠炳荣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阴谋诡计、冰冷得不似人类的眼眸,终于彻底明白,她之所以按兵不动,等到最后才发动这致命一击,就是为了让焦自强这个曾经的「自己人」亲口指认,在所有人面前撕下他最后的遮羞布,拿出最实质的铁证,让他陷入众叛亲离、铁证如山、彻底无法狡辩的绝境!
蓝家和商家的人也是震惊无比地看着他,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老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现在的日子,已经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梦寐以求的顶峰了!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糊涂,去碰这种东西?!你是疯了吗?!」
巨大的绝望和长期压抑的、自以为是的愤懑与不甘,瞬间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般猛烈爆发出来,他猛地抬起头,如同输光了一切、彻底疯狂的亡命赌徒般怒吼出声,声音嘶哑而癫狂: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他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姜云歌,所有的伪装和恐惧在彻底的失败面前化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我不是你们姜家养的一条狗!我姓屠!不姓姜!凭什么?!凭什么你说要整顿、要收回产业就收回?!那是我辛辛苦苦、耗费了无数心血、拼了命才打拼出来的江山!是我的命!是我的一切!我凭什么要把它乖乖交还给姜家,还要继续卑躬屈膝地养着这群只会躺在祖宗功劳簿上吸血、坐享其成、指手画脚的姜家废物!凭什么?」
这话立刻引起了厅内不少姜家族人的强烈不满和低声斥责。
「我们享用的是家族公账的分红,是祖辈积攒下的基业,什么时候用你养了?!」
「真是狼子野心!姜家供养你,给予你权力财富,竟养出你这等反噬其主的白眼狼!」
「不知感恩的东西!没有姜家,哪来你的今日?!竟敢如此大放厥词!哼!」
第125章 认罪
姜云歌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冰刃,声音却平静得可怕,仿佛在叙述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姜家百年基业,树大根深,产业遍布全球,你以为,谁会在意你手里那点所谓的‘产业’?姜家世代扶持有才干的外姓之人,给予资金、人脉,助其立业,共享红利,何时给过你这种荒谬的错觉,认为姜家会贪图你那三瓜两枣来养姜家的人?”」
她的话语像浸透寒冰的鞭子,狠狠抽在屠炳荣早已混乱不堪的神经上:「没有姜家当年的扶持和养育,何来你屠炳荣的今日之光?而你,却为了一己私欲,就想拖着整个姜家为你陪葬谁给你的胆子?」
她无视他骤然惨白、摇摇欲坠的神色,继续抛出那个足以将他彻底击垮的事实:「更何况,姜家从未想过要收回你任何东西。早在八年前你母亲病逝之时,遵照她老人家的意愿与正式协议,你的公司就已完全独立,所有权与经营权尽数归于你个人,早已脱离姜家体系。姜家所持有的,不过是最初风险投资所换得的 10% 干股,仅享分红之权,除此无他。这一点,姑奶奶早已立下协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