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辆车的后座,隐约可见一个面色阴沉,眼中布满骇人血丝的中年男人,他正用那双充满了刻骨仇恨,与疯狂的眼睛,死死地钉在姜云歌的车上,仿佛要将它烧穿。

书荷率先下车,“咔哒”一声轻响,手中武器已然处于待命状态。她警惕地快速环视四周环境,确认暂无 直接威胁后,才利落地为姜云歌打开后车门。

姜云歌从容不迫地躬身下车,站定后,习惯性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腕间,那串温润的沉香木手串。

她抬眼,目光扫过那几辆静默的车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清晰的、毫不掩饰的嘲弄,打破了山脚下的寂静:“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又是围追又是堵截地请我过来,怎么主人反倒躲在车里,不敢露面了?”

她的话音刚落,中间那辆车的车门被猛地推开。车内的男人见她竟真敢,如此毫无惧色地下车,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那震惊便被,滔天巨浪般的浓烈恨意,彻底覆盖吞噬。

他几乎是踉跄着下车,猛地抬起头,沙哑粗粝的嗓音,仿佛被粗糙的砂石狠狠磨过,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无尽的仇恨:“姜云歌……好久……不见了……”

姜云歌步履平稳地,向前走了几步,夜风拂起她额前几缕细碎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冷静得可怕的眼睛。她脸上漾开一抹清浅的、却冰寒刺骨的笑意,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落在寂静得,只剩风声的夜空里:“是啊,算一算,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她的目光同样冰冷,像是在打量一件陈旧,却不失趣味的物品,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回忆:“算起来,得有十年了吧?”

她微微停顿,轻轻吐出三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寂静的夜空里,也让男人的身躯猛地一僵:“裘、世、叔!”

最后三个字,她咬得极轻,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寂静的夜空里,让裘世安的身体无法控制地猛地一僵。

裘世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姜云歌,阴鸷冰冷的眼神,几乎要凝出实质的毒液,恨不得将她万箭穿心。 十年整整十年!就是因为这个女孩,他才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狼狈地驱逐出帝都,所有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顷刻间化为泡影。最终落得妻离子散、众叛亲离的下场!积压了十年的恨意,如同最剧烈的毒火,日夜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的双眼越来越猩红,目光中的恶毒,与疯狂几乎要满溢出来。

姜云歌平静地迎上他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红唇微启,语气淡然得仿佛,只是在评论天气,却带着致命的嘲讽:“裘世叔,这么着急忙慌,兴师动众地‘请’我来,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是突然良心发现,想为你当年做下的那些好事,来找我赎罪吗?”

“赎罪?!”裘世安听到这两个字,积压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只要想到这十年猪狗不如的日子,他就气得浑身剧烈发抖。而她此刻那副居高临下,仿佛看蝼蚁般的轻蔑神态,与十年前将他打入地狱时一模一样,瞬间刺破了他紧绷了十年的神经。

他彻底崩溃了,所有伪装的平静被撕得粉碎,指着姜云歌,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姜云歌!你这个该死的贱人!全都是因为你!十年前要不是因为你多管闲事,我现在还是帝都里人人敬仰的裘三爷!

你们姜家那么有钱,手指缝里随便露一点,就够我吃用不尽,施舍给我一点怎么了?!啊?!就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钱,你就不依不饶,非要把我往死里整!把我像条狗一样赶出帝都!让我变得一无所有!我的家散了!老婆孩子都跑了!全都是拜你所赐!你这个妖女!祸害!所以你去死吧!你现在就去死吧!!”

就在他咆哮的尾音尚未落下之际“咻!”

第187章 震惊的手段

裘世安的咆哮声还未完全消散在空气中

"咻!"

一声极其细微却尖锐的破空声,突然从对面山腰处骤然响起!一颗狙击子弹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撕裂夜幕,带着致命的威胁直射姜云歌的眉心!

裘世安脸上瞬间迸发出狂喜,与极致仇恨交织的扭曲表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姜云歌脑袋开花的血腥场景。然而下一瞬间,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转化为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只见姜云歌甚至连眼神都未曾变动,只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极其随意地抬起了右手,掌心对着子弹来的方向轻轻一握

那枚足以致命的狙击子弹,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墙壁,骤然停滞在了半空之中!它就那样诡异地、违反物理法则地悬浮在那里,距离她的眉心不过一尺之遥!

这是徒手接子弹?不!这根本不是接!这是……控制?!!

这超乎想象的一幕,让裘世安以及他带来的,所有手下都惊呆了,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姜云歌眼神微冷,只见那悬浮在空中的子弹,随着她手腕轻轻一拂,竟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沿着原路精准无比地反射回去!

"噗咔嚓啊!!"

远处山腰立刻传来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那枚子弹竟精准地打穿了,狙击手的狙击枪管,继而狂暴地撕碎了,他扣动扳机的整条手臂!骨头碎裂和血肉模糊的声音,甚至隐约可闻,只剩下那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夜空中回荡。

裘世安目睹这惊悚骇人的一幕,早已吓破了胆。他的记忆猛然攻击了他,世叔曾提醒过他,姜云歌身负诡异绝伦的武功,深不可测。

可他当时只嗤之以鼻,觉得功夫再厉害,还能厉害过枪炮?现在他才明白,他错得多么离谱!这根本不是武功!这简直是……妖法!她不是人!

他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声音尖利变调:"上!都给我上!杀了她!快开枪杀了她!!"

然而,早已蓄势待发的书荷,岂会再给他们机会?她身形如鬼魅般掠出,一脚狠狠踹在裘世安的胸口,将他直接踹飞出去!与此同时,周围车辆中瞬间冲出数道黑影,如同虎入羊群,几乎在呼吸之间,就将裘世安带来的乌合之众,全部干净利落地打趴在地,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裘世安狼狈地跌落在地上,胸口剧痛,咳着血,却依旧用充满了无尽仇恨,和恐惧的眼神死死瞪着姜云歌,语无伦次地嘶吼:"妖孽!你就是个妖孽!"

姜云歌看着他崩溃的怒吼,眼神清冷,声音带着冷漠:"裘世安,你简直该死,十年前姑奶奶仁慈放过了你,而你居然死不悔改,还敢来伤害姜家的人。"

裘世安闻言眼神猩红,抬头看着姜云歌,声音沙哑阴冷:"这全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这个臭丫头,我就不会被人说是白眼狼!我想重新开始,都没有人和我合作!这些全都是因为你的错!是你逼我的!"他的眼神阴狠毒辣,恨不得立刻杀了姜云歌。

姜云歌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没有半分动容。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彻骨,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是你的贪婪和无底线害了你自己,与他人无关。"

裘世安仰起头,猩红的双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死死瞪向姜云歌。

她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他扭曲的面容,声音清冷如霜:"而你,裘世安,你坑害姑奶奶让她差点丧命,当年为什么没有直接把你扭送警察局,原因到底是什么,你真不明白吗?"

裘世安脸色骤变,眼神开始躲闪,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姜云歌 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砸在地上都能溅起冰碴:"至于你说的尊贵?那一样不是我姜家赋予你的。可你不知感恩,不知悔改,反而利用这份信任,利用了我姑奶奶的仁慈,变本加厉地坑害姜家!你真以为你那些龌龊手段,做得天衣无缝,能瞒天过海,我永远都查不出来吗?你当我姜云歌是什么人,还是十年前那个小丫头吗?"

姜云歌只是冷漠地俯视着他,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她的声音清冷:"十年前我就应该坚持,把你抓起来让你去赎罪。而不是给你机会,让你有能耐伤害姜家的人。"

想到这里,姜云歌清冷的声音继续响起:"但是姑奶奶告诉我,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所以不要追究了。要我到此为止。"

她的声音忽然带上几分残忍的玩味:"但是那个时候,我非常想要和她说一句话。你想知道是什么话吗?"

裘世安不用听就知道,那绝对是极致残忍的话。他想捂住耳朵,却动弹不得。

但是那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传入他耳中,如同丧钟敲响:"我姜云歌,绝不会给狗逃入穷巷的机会"

她的眼神骤然锐利到了极致,凛冽的杀意毫无遮掩地爆发出来:"我只会将它,乱棍打死。让它绝无任何反咬一口的机会。"

裘世安闻言,仿佛已经被那无形的,乱棍狠狠击中,彻底瘫软在地,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绝望的死灰。

一股无形却令人窒息的,强大压迫感从姜云歌的身上弥漫开来,仿佛泰山压顶:"十年前,我能把你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揪出来,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十年后的今天,我照样能把你从任何,一个臭水沟里挖出来。而这一次"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最锋利的刀刃,直直刺入裘世安,恐惧到极致的心脏,声音斩钉截铁,下达了最终的审判:"我不给让你有反咬的机会。"

这番话如同最终判决,彻底击碎了裘世安最后一丝硬撑。他控制不住地浑身剧烈哆嗦起来,从灵魂深处感到刺骨的寒冷。恐惧像一只冰冷彻骨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声音发颤,语无伦次:"你不能动我……你不能……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