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歌接过平板,目光掠过屏幕上的信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沉香木手串,眼底静如寒潭,不见丝毫波澜。
书荷看到她沉默也不出声,她知道小姐有自己的想法,她只需等待着小姐的吩咐即可。
姜云歌抬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意却始终没达眼底,像是冰面上结的薄霜。她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冷漠,一字一句地说:「通知墨七,用定位系统锁定他的位置,不要打草惊蛇。」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嘴角轻扬,眼神却冷得像冰:「找到以后告诉我,我亲自去。」
「是,小姐,我这就去安排。」书荷立刻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编辑信息发给墨七。
刚发完信息,书荷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姜山峰」三个字。她立刻看向姜云歌,轻声汇报:「小姐,是姜山峰老爷子的电话。」
「接。」姜云歌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丝毫犹豫。
书荷按下接听键,将手机递到姜云歌耳边,刚要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姜山峰沉稳的声音:「我是姜山峰!」
「峰爷爷!」姜云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姜山峰在电话那头顿了顿,直接开门见山:「恩!我已经知道了竞选现场的事,动手的人你查到了吗?」
姜云歌闻言,眼底的温度又降了几分,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动手的人我已经查到了,我会处理。至于有些人,就需要峰爷爷您出面了。」
姜山峰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的冷意,随后声音坚定地开口:「我明白,这个人我来处理。」
挂了电话,姜云歌将手机还给书荷,而另一边,姜家老宅的书房里,姜山峰放下手机,眼底的冷意愈发浓重。坐在对面的姜远鹏看着父亲的神色,端起茶杯递过去,轻声说:「爸,既然别人都先对我们动手了,我们也不是软柿子,没必要客气。」
姜山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才缓缓放下杯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渣在的时候,虽然和我们姜家在政见上多有不和,但从来不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阴招。自从老渣去世后,渣家的小子就越来越没规矩,居然敢动到我们姜家人头上,还想用刺杀这种手段,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留情面。」
说着,他抬眼看向姜远鹏,眼神里满是郑重:「你刚当选市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稳定民心,处理好市里的政务,做好你的事就行。后续收拾渣建辉的事情我来办,不用你操心。还有,最近你去哪里,都要带好护卫队,咱们姜家有自己的护卫队,让他们留在暗处保护你,不会出现在明面上,不会影响你的公众形象,你放心。」
姜远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好奇地问:「那爸你准备怎么做?」
姜山峰端着茶杯,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渣建辉这些年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早就留下了不把柄。既然他把爪子伸得这么长,只剁掉爪子还不够让他疼的,居然还敢动手,那不如让他彻底翻不了身。」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冷「我觉得,让他和仇振平一起去监狱里作伴最好,既不会搞得多血腥,让上面的人反感,还能让他以后在监狱里『衣食无忧』多好。」
姜远鹏闻言,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说:「爸,还是你想得周全,这样确实最好。」
姜山峰没再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眼底的冷意却始终没散渣建辉你既然敢动姜家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姜云歌的黑色座驾如一道暗影,平稳地驶入姜家老宅深邃的门庭。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仿佛与宅邸内百年沉淀的寂静悄然抗衡。车内一片静谧,唯有书荷口袋中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片宁静。
书荷接起电话,低声应答了几句,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她挂断电话,转向后座那位正闭目养神的女子,轻声禀报:「小姐,医院来电,雅仁小姐已经醒了。」
第181章 姜景川
姜云歌并未睁眼,只是指尖在腕间的沉香木手串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示意继续。
书荷继续道:「封家的事情,她已经都知道了。她说…一切但凭家主安排,她没有任何异议,只…只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姜云歌的红唇微启,吐出一个清晰的单字,冷静得不带丝毫波澜。
「雅仁小姐说,她想离婚,必须离婚。她无法再忍受与那个人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户口页上,光是想到,就觉得……恶心彻骨。」书荷如实转达,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另外,她恳求您,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尤其是封家的人,希望家主能帮她拦住。」
闻言,姜云歌缓缓睁开眼,眸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她目光投向车窗外掠过的高耸院墙,声线平稳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安排一队可靠的护卫去医院,守住她的病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闲杂人等,尤其是封家的人,一律不准靠近。让墨三去医院,照看她的精神和身体状况,有任何变化,随时直接报我。」
她微微停顿,继而道:「至于离婚的事,你亲自去办,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干净。」
「是,小姐,我立刻去安排。」书荷颔首,立刻拿出手机开始传达指令。
车子在主楼门前稳稳停下。姜云歌刚踏出车门,早已候在廊下的全管家便快步迎了上来,他身形微躬,语气恭敬而沉稳:「家主,您回来了。方才,景川少爷那边派人递来了拜帖,询问明日是否可以前来拜访。」
姜云歌淡淡地开口:「告知他明天上午 10 点。」
全管家立刻会意去通知,然后默默退至一旁,为她让出道路。姜云歌的身影消失在深邃的门厅内,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沉香气韵,在夜风中缓缓消散。
次日上午,姜云歌从主楼走出来,刚拐向会客厅的方向,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肩宽腰窄,短发贴在耳后,眉眼英俊却透着股军人特有的硬朗,脊背挺得像根标枪,连站姿都带着股不容错辨的纪律感,正是姜景川。
听到脚步声,姜景川立刻转头,看清来人时,眼中飞快掠过一丝诧异。眼前的家主不过二十岁,眉眼清丽,看着比传闻里更显年轻,完全不像能镇住姜家的角色。但这诧异只闪了一瞬,他立刻上前半步,躬身颔首,声音铿锵:「家主。」
姜云歌颔首示意,抬步往会客厅走:「进去说。」
两人先后落座,姜景川坐姿依旧挺拔,指尖却悄悄收了收。他之前因外出执行任务,没能赶上家主晚宴,可族里人早把那天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说家主当场就用狠辣手段镇住了挑事的旁支,还说她心狠手辣、素来无情,更有离奇的说法,说她拥有诡异武功,能用玫瑰花枝碎骨。
起初他只当是族人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但是当爷爷也这样说的时候,他就真的觉得不可思议了。居然是真的,方才近距离见她,那眼神里的沉静与无形的威压,让他不得不信,这位年轻的家主,确实不简单。
没等他细想,姜云歌先开口,语气平淡无波:「你爷爷应该已经告诉你,我需要你做的事了。」
姜景川立刻回神,坐直身体:「是,家主,我已明白。」
姜云歌指尖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上,目光落在他身上,补充道:「除了之前说的那些事,我还需要你在培训的时候去做。」
姜景川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应声:「家主有事请吩咐,我一定办妥。」
姜景川攥着书荷递过来的资料,资料上「模拟埋伏验人心」「利益冲突测底线」的条目刺得他眼发沉。他抬头看向姜云歌,有些不解:「家主,这……」
姜云歌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冷而坚定,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我要的不是把他们都训练成军人。我要的是军人身上那股热血,是能扛事的体魄,更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魂,那是不丢信念、不怯难关的军人魂魄。」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姜景川紧绷的脸上,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我要他们真的懂什么是同心同德,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懂何为队友、何为家人,不抛弃身边人,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坑害自家人。不会只顾眼前利益,得把格局放宽,看得长远。」
姜景川盯着资料上的细节,先前的震惊慢慢褪去,眼底多了几分明悟。这时姜云歌从座位上站起来,望向窗外的阳光,声音轻了些却更有力量:「你曾经身处军营,非常了解将士能生死与共,除了热血的训练,更有刻在骨子里的信念。我不要求他们完全像军人,但至少要把这股魂融进『姜家人』的身份里,护着身边人,护着整个姜家。」
她说完,又转头看向姜景川,补充道:「训练中要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后门可以走。」
姜景川闻言,心中震动难以平复。他清晰地感知到家主此举背后的深意与重量,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毅然扛起摇摇欲坠的家族重担,其间艰辛,外人难以想象。近期发生的种种风波,他亦有耳闻,自问若易地而处,绝无她这般雷霆手段与坚韧心性。
思及此,他眼中闪过不容置疑的坚定,沉声对姜云歌道:「家主放心,景川定不负所托!」
姜云歌迎上他眼中燃起的斗志,纤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沉香木手串,漆黑的眸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那抹微光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而书荷在一旁的电话响起,接听之后,眼中闪过惊诧,立即上前低声道:「小姐,姜远东先生来电,说老夫人病危,正在医院抢救……希望您如果有时间,能过去一趟。」
姜云歌闻言了直接的开口:「备车。」她转向姜景川,语气不容置疑:「按我刚才说的去准备,你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