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1 / 1)

「好个天资聪颖的小子,」京兆尹那端着的脸骤然一松,哈哈大笑,「不止我知道,圣人与娘娘也知道。」

谢灵云不动声色地笑道:「在座的,唯有老夫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太师见谅,此事事关重大,本是打算处理干净了再告知大家的。」

湛兮直接起身,笑盈盈道:「看来……是我小瞧了中书令了。」

或许,不只是湛兮小瞧了中书令,教主也是。

怪不得原剧情中,没有爆发类似「天花」的疫情。

湛兮心中冷笑:同床共枕,互持刀戈。有意思啊有意思!

「中书令」三个字一出,京兆尹眼睛一动,却是笑得更欢乐了,避而不答地赞美道:「好个慧心妙舌的小子!」

湛兮哼哼了两声:「我今晚也给中书令送个惊喜……」

「超大的惊喜!」

湛兮张开双臂,夸张地摆了个「大」的姿势后放下了胳膊,与京兆尹说:「我除了要告诉您这病牛的事,还是为了拜托您一件事……」

「何事?」

「先别焚烧这批病牛。」

第282章

「我尚未截获这东西,不过预计就是这两日了……」京兆尹说。

「曹小国舅,你虽年似初生之犊,本该不经世故,然以我观之,你称得上一句后生可畏,以你之绝伦颖悟,你当真不明白,这批『病牛』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说着,京兆尹的声音骤然凛冽:「那可是天花!我等垂垂老矣之人常说曹小国舅虽少不经事,然有七窍玲珑之心,还望你莫叫我们这些老头失望才好。」

京兆尹的话没什么错,但谢灵云却不满了,他瞪了京兆尹一眼,不紧不慢地撸了撸胡须:「你自称老头儿,怎地在一个小小少年郎面前,却没有老头该有的阅历与端重呢?」

「我家金童子只叫你先留着,还未说原因呢,不如听听他为何要你如此做,再来训诫,也为时不晚啊。」

湛兮嘻嘻一笑:「我外公说的才对。」

京兆尹沉默,皱紧了眉头。

他可不是那些得了些许土地,被路过的小国舅解决了山贼,受惠于他便对他赞不绝口的小老百姓,站得那么高,京兆尹自然知道更多……

他比许许多多只闻曹小国舅其名的人都要更加了解,真正的曹小国舅是如何了不得的,简直神乎其神,难以用常人的眼界去评估他所行之事,所建之功。

但此事他决不能让其有任何损失,那是天花!

--天花!!!

一旦爆发,必然生灵涂炭!

哪怕心中知道曹小国舅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京兆尹也决不允许自己拿无数百姓的性命去赌曹小国舅能否创造什么新鲜的奇迹。

没有任何一个百姓的性命就是卑贱如草芥,活该是上位者的棋子和赌注的,京兆尹心知,越是身居高位,越要「慎行」「慎言」,因为他们这些中央绯袍大员看似渺小不重要的一言一行,都将会层层加码,对底层的百姓造成身家性命都受影响的,不啻于洪水天灾的震荡。

所以……他今日哪怕面上应下此事,来日截获病牛,也必然在第一时间,焚之以烈火,将其挫骨扬灰!

湛兮见京兆尹沉默地看着棋盘不说话,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湛兮心中叹息了一声,有点知道为何京兆尹会成为他姐夫的京兆尹,又为何深居简出,隐匿幕后的谢灵云愿意亲自接待京兆尹了……大抵是志同道合吧!

「您的思虑自然是再正确不过,只是出发点偏移了一些。」湛兮说。

京兆尹终于抬眼看了过来:「此话何解?」

湛兮嘿嘿一笑:「因为这『病牛』,它不是天花,它是天花……的克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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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京兆尹一个错手,杯盏倾倒,湿了衣袍,湛兮自顾自地说服他。

「只需几日。」湛兮说。

快下雪了,湛兮推测那位老在将军府蹲他的家伙……应该很快憋不住会现身的。

从辅助系统那么早发布冬季任务湛兮就知道了对方时间紧迫,腹中有孕,预产期近,他等不起,更赌不起。

只要湛兮的猜测没错,那么对方一旦现身,他就能用上他上个任务的奖励--《分娩急救二十四针经》,他将完成目前的冬季任务,继而获得牛痘疫苗的论证,如此便可说服御医院进行实验。

「今夜我还有事要忙,明日我马上进宫与姐姐姐夫说明情况,病牛尚未截获,截获了或许也只是要再等我几日……」

湛兮大包大揽,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想要做成,就需要有他这样一个能「上达天听」的家伙,愿意以一己之身顶起一切责任,没有上层领导顶住压力,底下的人很难办事的。

「病牛截获后,就地建围栏将其封闭……」湛兮又说了许多避免感染的注意事项,包括摀住口鼻,有伤口不接触,勤洗手,穿戴罩衫,相关人员入京都则烈酒消毒等。

「那烈酒,我之前储备了许多,就在府中,京兆尹派人将其运走吧。」湛兮心中微叹,他提纯酒精弄了许久,本是要给高铁牛与樊月英这次带到都护府边疆去的,如今……且先用着吧。

若是一般的惊喜亦或者奇迹,京兆尹当然会不为所动,但是湛兮说的是--天花克星,能令人对天花免疫!!!

京兆尹已经不是打翻杯盏的状态了,他整个人都有点恍惚,有种身在梦中的虚幻感,疑似自己是喝多了,正梦游光怪陆离的奇妙世界。

比起京兆尹那一幅失了魂魄的模样,偷偷摸摸问湛兮喜欢什么字体的谢灵云倒是淡定多了。

「什么字体?」湛兮笑嘻嘻,「外公这是瞒着我呢,是不是姐夫要给我们曹氏封爵?」

谢灵云老顽童似的摇头:「不说,嗯,老夫不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