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无以回报,只好以身相许了!国舅爷,你等我十年,十年后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小姑娘掷地有声,满脸严肃。
「噗--齐乐乐!你住口!!!」这是小娘崩溃的老父亲齐志学。
湛兮笑得只差要满地找头了:「好好好,我等你二十年都使得哈哈哈哈……」
「不用,就十年!十年我就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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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真正的一家人那般,湛兮与齐氏上下其乐融融地坐了一会儿,还准备周全地叫人呈上了给齐氏的小辈准备的礼物。
最后,齐太爷表示筵席已经准备妥当,请湛兮移步。
湛兮却说:「难得过来一趟,我可否给老夫人上一炷香?」
全程最能克制得住自己的齐太爷,终于在湛兮的这句话之下,当场破防了。
只见这老态龙钟的男人,红着眼眶,有些难堪地反复擦眼睛:「小国舅,你若愿意,自然无不可啊,你随老朽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齐氏的家祠走去。
蔡老板原本一直沉默地跟在湛兮的身侧,像是一个无言的卫士,如今却缓缓慢下了脚步,不动声色地与后面那浑身甲冑的万子北和鱼知乐会合了。
蔡老板沉吟着说:「我从前最讨厌的就是伪君子了,小国舅这等身份,要用这齐家就用呗,虽说要礼贤下士,但需要做到这等程度?然而他……」
万子北大刀出鞘半寸,满脸冷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蔡老板无语:「……我就说一下,你这么凶!?」
「圣人有言,任何不敬小国舅的人,我都可以先斩后奏!」万子北耿直地说。
鱼知乐在一旁忍笑,坏心眼地给他俩火上浇油:「拔刀吧!我替你作证,他嘴实在是太损。」
万子北愤愤不平地瞪蔡老板:「你知道什么?小国舅他不止人好,他还能打,你可知道,他一人能挡下十数个顶尖的刺客!」
蔡老板:「……」原来,这位是被曹国舅的武力给折服的。
鱼知乐就要更温和有礼:「蔡老板,你误会了,这北庭的齐氏和曹氏,虽说明面上来往已经并不多了。但两家算得上是当代的姻亲,而且齐氏年年都派小辈到曹氏祭拜少将军和其妻齐氏的牌位的。」
蔡老板无力地叹气,伸手把万子北的刀按回去:「冷静点啊年轻人,你们说的事情我不太知道,但是我刚刚话都没说完。」
「我讨厌伪君子,然而小国舅……却未曾给我任何为名做戏的感觉。」蔡老板唏嘘,「这等人,正是收割他人恩义、忠诚而不自知啊!」
所以,以后看见任何人,为小国舅肝脑涂地,豁出生死,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因为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心悦诚服后,生死便再也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这个道理蔡老板当然明白,否则他又怎么会舍弃祖宗家业,提着自己的双剑,追着谢太师一路北上呢?
赢得能人心肯死,国舅岂是常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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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开始的时候,已经日过正午了。
湛兮看了一下热闹非凡的现场,以及与要欲他交心--交换信息的齐太爷……
略估算一下,别说回去的路上逛街了,只怕湛兮最后得是踩着宵禁的点回去。
湛兮伸手招来一个随他出来的小厮:「回去告诉田姑姑,我怕是没那么早能离席。让田姑姑带猛狮出去逛一逛,记得要带上几个神策军,就坐都护府的牛车。」
刚吩咐完这个小厮,筵席就正式开始了。
齐太爷领着人要给湛兮介绍,湛兮回首便是一个平易近人、真诚亲切的微笑。
「拜见国舅爷!在下当真是三生有幸!」
「免礼,既是齐氏好友,便是我的好友,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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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湛兮穿回来的消息后,闻狮醒就和田姑姑一块儿出门了。
闻狮醒不太习惯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上那挂着轻纱的斗笠:「这个斗笠一定要戴吗?」
「这是幂篱。女子出门,多半是要戴着的。」田姑姑说。
闻狮醒哪怕是戴着这玩意儿,也是用自己炸裂的方式,自主爬上牛车的。
「可是田姑姑,我怕我等下看不清衣服的样子。」
「看衣服的时候,再悄悄撩开一点。」田姑姑说。
闻狮醒想挠头,结果伸手,挠到了轻纱:「那好吧。」
入乡随俗,是民族传统美德!新时代青年人,可以上山下乡,我们的适应能力超强的!
闻狮醒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但是……
闻狮醒扭头看向一旁的不吭不语的小姑娘:「那十八姑娘为什么不戴呢?」
十八摇头:「不、不能戴。」戴了,阻挡视线,武力值跳楼式暴跌。
闻狮醒犹犹豫豫:「我也不是很想戴……」
田姑姑叹气:「其实不戴也无妨,但我主要是想到了那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