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我不拦着,只要你舍得去死。”

周聿珩的声音像寒冬腊月的冰凌,冷得江曦瑶不禁抖了下。

“江曦瑶,你不惜拿自己离开京北的条件来换,也要让我抢肝源,你其实早就知道蓁蓁要肝源,你故意的。”

他用的不是问句,是陈述句,说明他已经肯定了,狡辩也没用。

但江曦瑶不敢承认,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周聿珩:“你来这么阴毒的招,只是把你关在公寓里,一没打二没骂,你要觉得受不了,想死就死吧,保镖不会拦你。”

江曦瑶不可思议瞪大眸,以前她只要闹自杀,周聿珩不管在干什么,见什么人,肯定会扔下一切找她。

可现在呢,他冷漠地让她“想死就死”,甚至还有那么一丝鼓励的意味。

江曦瑶被狠狠刺到:“我阴毒?在你眼里我对你的感情最后就换来‘阴毒’两个字?”

她笑起来,手腕上的血蜿蜒流下,像一条狰狞的血带:“周聿珩,抢肝源的人是你不是我,要比毒谁毒得过你。”

周聿珩头很疼,太阳穴突突突地跳,要说的也说了,正要挂电话,江曦瑶的声音又传来。

“温苒肯定恨死你了吧,周聿珩,我虽然爱你,但我也想说你一句活该。你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你伤害了她也伤害了我,你以为蓁蓁是我害的?是你啊,握刀的人是你,就算我再怂恿,你手里要是没到刀又怎么刺出去!”

周聿珩挂了电话。

他坐在车里,想起蓁蓁蜷缩在他怀里小声哭泣的模样。

他头往后仰,闭上眼,任凭痛苦像潮水将他淹没。

因为他,温苒受这么多折磨,蓁蓁也遭这么多罪。

他所谓的爱都变成刺向她们的刀。

或许他真的错了。

他不禁想,他是不是该放手……

第244章 聿珩叔叔,你是我爸爸吗

地下停车场有灯,但再明亮的灯照进车内都被挡掉一层光,幽幽暗暗。

周聿珩整个人陷在幽沉中,没说话也没动,有种寂寥落寞的感觉。

阿诚挠挠头,他是不太懂爱情的,但他最近在学习,学习的范围就是世面上各大书籍,音乐,电影以及这两年随手能刷到的短剧。

“阿诚。”

后座男人出声:“问你个问题。”

阿诚坐直:“珩哥你问。”

“如果你有个很爱的女人,你想跟她在一起,但她不想跟你在一起,你会继续坚持还是放手?”

阿城:“那得看你有多爱了。”

“很爱。”顿了顿,“非常非常爱。”

“那就放手啊。”

这猝不及防的转弯差点把周聿珩撞翻:“为什么?”

阿诚最近对爱情很有研究且颇有心得,像个爱情专家:“爱的本质是让对方开心,让她快乐,如果她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还要纠缠,强行在一起,到头来只会两败俱伤,何必呢,还不如放手给对方自由,也许还能留给好印象。”

道理都懂,但周聿珩不想听。

“好了,开车吧。”

阿诚握着方向盘,觉得意犹未尽,又说:“我看过很多文学作品和电影,发现爱情变成悲剧都源于不对等的地位或者不对等的感情频率,如果一方爱另一方不爱,一定要在一起注定就不会有好结果。其实放手是另一种层面的成全。”

周聿珩闭上眼:“专心开车。”

阿诚满脑子都是电影里爱恨交织的画面,车开出去一段又忍不住说:“我觉得最好的爱……”

周聿珩:“闭嘴!”

阿诚这回乖乖闭嘴了。

车路过十字路口,右边是个小广场,夜渐深,已经没有老人和小孩,来回走动的都是牵手的情侣或者夜晚在外玩耍的年轻人。

文艺范十足的街头歌手一头乌黑长发,抱着吉他正在唱一首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旋律透过车窗隐隐传进车内。

周聿珩突然出声:“停车。”

车窗降下,窗外歌手的声音更清晰地传进来。

“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

“发现已经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恍然大悟早已远去。”

“为何总是在犯错之后,开始相信错的是自己。”

……

“忘记身边的人需要爱和关心。”

“借口总是拉远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