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珠虽未见冉如胭点头应允,仍是顷刻起身,将站于身后的玉儿唤了身旁。
冉如胭瞧着这个模样,便是明白想必是余秀珠前来巴结她了,神色之中愈发多了些许冰霜。
当年,她也是这般垂眉于余秀珠,当年,余秀珠可是怎样对她的?
“不知余贵人迢迢而来,是否是有些什么事情呢?”
余秀珠见冉如胭如此直接发问,便是也不愿委婉下去,微敛的眼眉中尽为一片恨色,面上却是分毫不露。
而冉如胭瞥过她此刻的尴尬踌躇之色,心中冷笑,竟是颇为满意了。
“不知是否打搅了珍姬,秀珠先行请罪一番,不过,还请珍姬瞧瞧匣子里的东西,想必珍姬会是喜爱的。”
冉如胭微微点头,玉儿便是恭谨地将东西递给过去,锦翠小心接过匣子,微启,已然是一道刺目的光芒而至。
“不知余贵人有何要事,还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冉如胭冷笑,灼灼的目光盯着身前的余秀珠,隐于袖间的双手已然是握得生紧。这些人,都是她要一一报复之人!
“这不过是迟到的贺礼罢了!还望珍姬收下,此乃顺贵嫔特意嘱咐秀珠所为,若非她此刻被禁足于宫。恐怕已然是亲自前来了。”
余秀珠假意浅笑,虽是见冉如胭似是毫无兴趣,仍是一一道出。
“哦?顺贵嫔娘娘所赠?珍姬如何收得起呢?”
玉手轻轻将匣子盖上,转交于锦翠之中,眼见着就要还至锦盘之上,余秀珠有些慌乱,若是自己不能办成这件事儿,那恶毒的顺贵嫔自然会是先来对付她。
“如今珍姬可是获得盛宠,依秀珠言,哪有受不起之理?贺礼虽是迟了已久,但仍是顺贵嫔娘娘一番心意,还望珍姬能够收下。”
余秀珠扯着手中绣花帕子,巧言规劝,心中已然怒火生生,俏脸之上仍是喜悦之意。
“如此说来,珍姬便也是没有了不收之理,还望余贵人能够替珍姬转而向顺贵嫔娘娘道谢。”
锦绣见自家主子眼神示意,便是连忙将手中坠珠香囊递至余秀珠之手。
“珍姬,秀珠还有一事要说,不知可否开口?”
余秀珠见冉如胭已然收了东西,便是斗胆开口询问。
“哦?是什么?”
冉如胭缓缓将目光落于她之身,心中虽已然有些想法,仍旧是假意问道。
能以顺贵嫔之名赠礼,想必也是为了顺贵嫔克扣例银一事。呵呵,若非她此刻尚为姬,无了能力将南宫妙月赶尽杀绝,她又怎会此般不理不顾?
“妾听说幽禁的日子并不好过,以往顺贵嫔对妾一向多有照拂,妾听闻她的状况,心中异常不安,人总是有犯糊涂的时候。”
见冉如烟轻挑修眉,就是一言不发,余秀珠咬了咬唇,继续说道。
“秀珠恳请珍姬能够将顺贵嫔克扣例银一事就此翻过。”
余秀珠见久久没有回应,便是突然跪于冉如胭身前,玉手撑地,默然地啜泣起来。
“余贵人这是怎么?珍姬并未说不帮你们!”
聪明伶俐的锦翠一瞧此番状况,斜斜瞥了自家主子双眼之中的淡然,便是上前将余秀珠缓缓扶了起来。
余秀珠起身之余,仍是暗自以娟白帕子抹泪,似是委屈至极。
此种恳求,余秀珠必然是不能以顺贵嫔的名义而说,否则若是入了她的耳,即便是掰过了局面,却是落了面子,因而余秀珠也算是处置不当,恐怕这毒辣的南宫妙月仍旧不会将她放过。
“不知珍姬是否答应秀珠的这个小小请求?”
冉如胭凝了凝神,将思绪渐渐笼络,方是看着衣衫微皱的余秀珠,既没有应允也没有否决。
“珍姬自不会深究于此,但是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心思哪里是你我可以揣测而及的,珍姬人微言轻,只当是一试。”
冉如胭也是明白,南宫家族自然不会因为南宫妙月此刻失势而放弃,南宫妙月必定是会重新掌握恩宠,况且南宫妙月那同样狠辣美艳的妹妹倒是还未出现,这场游戏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呢?
她们一个个都别想逃。
“多谢珍姬,秀珠自是感恩备至,若是珍姬还有其他要是,秀珠便是先行回了。”
余秀珠见冉如胭已经是这般说道,也是明白冉如胭的心思,便是福身而退,心知事情应当是可以就此作罢,喜色于眉,却是冷颜于心。
“嗯,余贵人便是离吧。”
冉如胭不愿与她再多纠缠,伸手示意锦翠想送,总算是候了这个余秀珠离去。
呵呵,你们以为会就此安好下去吗?此事本就是一个开始,波澜恐怕会是愈来愈大……
冉如胭暗自呢喃,双眸之中迸溅的恨意落于鎏金匣子之上,将里面剔透凤状白玉取出,便是双手猛地将鎏金匣子砸落于地,只听一声闷响,锦绣早已怔于原地,不敢言语。
“锦绣,将此玉赠予锦玉,作为对于上次红豆魂一事的赏赐!”
冉如胭冷笑一声,拂袖便是不再多管,只是踱步进入内间,似是一点儿也不愿多瞧那块美玉一眼。
“珍姬,这……”
锦绣有些不明白,赏赐而已,何必将这么贵重的玉佩赠予?虽是琢磨着,倒是也不敢质疑自家主子的决定,主子做事定然是有自己的意思。
“锦绣明白。”
仔细应允,锦绣小心用碧色绸缎包裹着白玉置入怀中,便是进了院中宫婢之屋。
“锦玉妹妹,今个儿怎地又没有出去?”
锦绣柔声问道,进屋便见锦玉呆滞地坐于简陋雕花梳妆木案前,或是在一直瞧着铜镜之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