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歌小产,林婉柔被治罪,长安殿一时之间便是潦倒了两位主子,同延华殿一样,皆是冷清至极。

殿中的宫婢少许走动着,仅仅是维系着分内之事便是足够,不敢再招惹其他事情。

后宫之中发生了那么多事儿,坤宁宫却是依旧安静着。

众妃嫔皆是不知皇后颜素问到底是在思量什么,若是为了卫清歌与江山祈福,如今卫清歌出了事情,便是也应当探望一番,而她,却是反倒更加闭门不见。

一时起,后宫之中不知何时传出了皇后颜素问与南宫长华的往事,事情愈传愈烈,一个个联系着各色宫中之事,说得仿佛跟真的一般。

而只有冉如胭以及延华殿的南宫妙月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什么都不说罢了。

任由那些个不要命的宫婢胡言乱语着,而这些话语,也是顷刻传入了赵淮耳中。

第284章 过往渊源被戳穿

御书房中,青烟袅袅,好似乱了其中人的心绪一般。

赵淮早已是自冉如胭口中略是知晓了颜素问与南宫长华的事情,只是仍旧不知具体,便是询问南阳王赵泺曾经查探的事情如何了。

赵泺自然是同冉如胭早已是商量好了对策,便是如实相告。

赵淮心中恼火,可是一时之间又不能够找到颜素问同南宫长华如今有何事情的证据, 便是只得暂且搁置。

御书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南阳王赵泺一身青衣伫立原地,敛眉温润,已然将想说之话全数说了出来。

而赵淮仅仅是听着,却是什么都没有言明,惹得赵泺不知该如何说道。

“陛下,此事,依臣弟来看,陛下同臣弟皆是不便干涉,毕竟此事涉及皇后娘娘以及皇室家族的颜面,但是,此事又是关乎前朝,若无陛下做决断,这个机会可是会丧失啊!”

“什么机会?”

赵淮瞧着赵泺这般模样,便是知晓他应当心中有了打算,否则,断然不会这样子说道,他不过就想瞧瞧,自己心中所想与赵泺心中所想是否完全一致呢?

“回禀陛下,臣弟觉得,此事应当是由珍贵嫔出马,而于前朝,臣弟顺势将江南截杀一事抖露而出,令镇国公自己与孙女问题同时而出,到那时候,一切计策都是捉襟见肘,陛下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兴平侯与镇国公一同铲除!”

赵泺愈言愈加慷慨激昂,双目之中似是已然瞧见了此事解决后的希望,点点火苗瞬时燃大,吞噬了眸底原本的淡然与谦谦之意。

“此话有理,只是,前朝之中,镇国公与兴平侯的左膀右臂可是已然令手下人取而代之?”

赵淮微微迷了双眼,目光刹那间锐利了几分。

“回禀陛下,当下,后宫之中,兴平侯与镇国公的眼线大多已然除去,且宁阳王所安置的,根据珍贵嫔所言,便是唯有一个段良人,不过她并无恩宠,陛下不必顾虑,而前朝之中,臣弟早已令原本的杞县县令徐廉之、前榜眼许靖名、偏远地区县令冉子勋、新榜眼徐一辰等人代替了原本官职,想必爪牙已然被拔了不少,这般,时机该是来了。”

这些话语并非是赵淮这等君子可以说出,不过都是冉如胭相告,且当初也是许靖名这位谋将言明这等计划,如今,也是有了用武之地。

“很好,那,你便是先行回了南阳王府,朕定然是前往坤宁宫一趟,”

“这些日子,后宫之中也是乱了套,应当要换一位皇后来治治了。”

随后而来的呢喃稍许落在赵泺耳中,赵泺不免是微微勾唇,但是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着,为何珍贵嫔会这般聪慧,竟是能够将前朝与后宫之事联系而语,其计谋思略几乎能够许靖名相提并论。

只不过,当下最为重要的,便是宁阳王赵沱的意思。

若是镇国公与兴平侯出了事儿,他必然是要自保其身,抑或是做出鱼死网破之举。

赵淮透过那半掩的窗子,窗外寒风已然稍稍停歇,而前朝与后宫的风浪,想必是要起了。

冰冷的太阳一点点将光亮洒向宫殿,却是不带一丝一毫的温暖。

坤宁宫,正院之中冷清至极,若非有几个打扫的宫婢相走动,恐怕是与冷宫一般。

房间一侧的小小佛堂之中,只一尊大佛已经是占了一大半,香炉之中红香接连不断地燃着,根本没有落完的时候。

颜素问一身素衣跪于精致的凤凰飞天图样蒲团之上,头顶百合髻却是只簪了一支沉香木簪,甚至于雕镂都是没有的。

未染蔻丹的手持紫檀香佛珠,玉手不停地拨弄着,口中自始至终念念有词。

“皇后娘娘,陛下来了。”

自房间外而来的梅芯恭谨说道,瞧着自家娘娘这般寡淡,心中始终不是滋味儿。

“他怎地来了?本宫这就前去迎接吧!”

颜素问这才是睁开了双目,双目之中从前的灵动已然不在,有的,尽是一开始的木然与不愿。

梅芯小心翼翼地自娘娘手中接过佛珠,将其安置于佛像一旁的锦盘之上,继而才是将娘娘扶起了身。

近些日子的吃斋念佛,娘娘的身子一下子便是虚弱了,可是娘娘总说不要令太医前来搅扰了佛祖,梅芯这才是将请太医一事作罢,只得经常熬制些许药膳给娘娘滋补身子。

“皇后不必迎接,朕已然是来了。”

“妾身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赵淮已然是褪下了狐裘外袍,银色绣青龙腰封将腰身勾勒,玄色长袍一袭而下,只露得精致的绣云金纹长靴。

“还望陛下恕罪,妾身……”

颜素问话语未完,赵淮便是端坐于桌案之前,猛然而来的目光乱了她的心绪。

怎么了?

陛下为何是这般震怒模样?

从前自始至终,赵淮来到坤宁宫中皆是恭谨,且二人之间虽不算相濡以沫,却也是相敬如宾,今个儿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一心与佛,朕自然不敢劳烦,这番前来打扰,还望皇后莫是怪罪了朕才是。”

赵淮的话语阴阳怪气,颜素问自然也是听得出来,眼神稍稍示意一番,梅芯才是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