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贵人, 你还有何话可说?本宫是否可以认为,一切事情为你故意设计?”
颜素问拂了红袖,踱步近了双手有些颤抖的余秀珠。
“余贵人,怎地不说话了?这张巧嘴不是好话多得紧吗?”
葱指捏上了余秀珠姣好的下巴,似是隐隐印上了红痕,颜素问依旧不依不饶。
“启禀皇后娘娘,妾果真是丢了紫珠,况且若是妾自己为之,怎会得罪当场妃嫔?”
余秀珠见势不妙,顿时觉得浑身失了力气,若非玉儿及时上前扶上,恐怕已然瘫倒在地。她美眸含泪,红唇贝齿轻咬,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而其他妃嫔早已退至一边,甚至于顺贵嫔也是冷冷一瞥,她明白此刻不说话才是对余秀珠最好的帮助了。
“娘娘, 贵人所说有理!”
梅芯轻语,示意颜素问莫是失了皇后之颜。
听此,余秀珠慌忙上前为自己言语,不料将玉儿推了一把,“咔嚓”一声,什么东西从她的怀中滚落,正巧停于颜素问精致绣花鞋边。
颜素问目光轻落,待梅芯拾起物事,眼前渐晰,双眉蹙地更为深了。
“余贵人!”
余秀珠本就因为这一变故突觉不妙,却是立刻被唤了名字,手足无措地瞧着,转身便见玉儿已然跪倒于地。
“贵人,玉儿不知,玉儿真的不知为何紫色珍珠会在自个儿身上,贵人明知玉儿个性,是断然不会做出此等偷鸡摸狗之事的!”
声泪俱下,玉儿一下子便慌了神,后宫之中,偷盗便是死罪,即便她没有拿,但这众目睽睽之下,谁会信她?
“这可不一定,谁都知道这紫色珍珠贵重,若是方才没有出这意外,便是教你混了过去!”
一名不知名更衣一身嫩黄长裙,简单的弯月髻上银色步摇随着她晃着的脑袋摇曳。方才本就因为这恃宠而骄的余贵人气恼了心,如今有报仇的机会怎会无故丢了?
余贵人见此形势一转如此之快,便是将罪名推到了玉儿之身,在她眼中,只要不牵扯于自己,自然是最好的事儿。
恶毒之心渐现,玉儿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是心灰意冷。
“玉儿,我真没料到会是你,我如此信任于你,你怎地做出这种事来?”
玉儿此刻早已狼狈地抹泪,沙哑地拼命为自己解释着,却是无人为信。
“玉儿,一事由你而起,你便说,你该如何?偷盗乃是大罪,你怎会如此糊涂?是不是外殿之人收买了你才这样为之?”
俏丽的脸上已然满是泪痕,玉儿只顾于地抽泣,喑哑声音,什么也说不出口。
“玉儿你为何不说话?真是被我这宠得忘了三六九等,于这宫中竟然不知尊卑!”
余秀珠虽是伸出纤细的手指戳着玉儿的脑袋,目光却是落于冉如胭之身,瞧见她眼底的笑意,更为怒火上心。
“皇后娘娘,妾以为玉儿并非是刻意偷盗紫色珍珠,如妾所知,玉儿个性腼腆,定不会铤而走险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事情,一切不敢妄下定论!”
一句话吸引了众人疑惑的眼神,冉如胭见一切正随着自己所想而进行,这玉儿虽是余秀珠的贴身婢女,却是丝毫与恶毒沾染不上,目光落在她抬首感激的稚嫩之脸上,仍是怜悯着替她说了几句。
“那冉更衣以为,此事为如何?”
未等颜素问出言相问,顺贵人南宫妙月却是直直戳了她的痛处。
冉如胭自知不能点明,便是皱眉思忖。
而颜素问也是冷眼瞧着这能说会道的冉更衣,不知她会说出什么令人意外的事儿,依方才的事,应当是余秀珠刻意将荤腥推至她的身上,也不知她是如何躲过。
“妾以为,许是余贵人的步摇镶嵌匠人未将紫色珍珠固定,方才便是不巧坠落,掉进了站于一旁的玉儿怀中,双人皆为不知。”
冉如胭敛眉轻启红唇,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玉儿,是否为这样?”
颜素问只愿挫挫余秀珠的锐气,若是因此无故害了一条人命也是她不欲看到的。
“玉儿不知,还请皇后娘娘明察,玉儿绝非偷鸡摸狗之人,娘娘赎罪!”
见有了活命希望,玉儿黯淡的双眸顿时点起亮光,一个劲儿地朝着颜素问磕头。
“好,本宫明白了!”
颜素问假意恍然醒悟,便是让梅芯将狼狈至极的玉儿扶起,以帕拭其脸上污秽 。
“冉更衣所言极是,今日之事,能够明了事实真相,可见你聪慧缜密,特赏赐特供锦缎两匹,金饰三样!余贵人处事不周,罚禁足五日,愿你今日多加反省,莫再犯!”
不失任何贵气的声音凌凌,冉如胭笑颜相对,特是福身受礼。
“妾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冉如烟抿唇微张,侧目余秀珠有些狰狞的脸,心中喜意更盛,而双颊却只是微浮果色。
玉儿经此一事也是对余秀珠多了几分敌意,她未料到最后余秀珠竟会选择用她为挡箭牌。
“皇后娘娘,妾不服气,为何冉更衣随意一说,您便是信了,而妾无论说什么,您都无所谓的模样!”
余秀珠美眸怒睁,帕子皱得不成样子。玉儿一愣,不敢再说什么。
“那贵人的意思是本宫偏袒冉更衣,而不一视同仁吗?”
尽管颜素问娴静,但若因此受人戳脊梁骨,那是绝对不可的,她为皇后,岂能让小小贵人指责?
“余贵人,你莫是太为放肆了?”
梅芯上前一步,凌厉的眼神生生让余秀珠自觉背脊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