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语气而落,冉如胭掀开被褥一角,将整个身子埋入其中,双眸却是仍旧瞧着床榻之上隐隐的黑暗。
锦翠见此并未吹熄红烛之光,只是轻轻地退出房间之中,候于房间之外,听候冉如胭的差遣。
困意已然不知是何时袭来的,冉如胭只觉眼前事物逐渐模糊,脑海之中仿佛对什么都失了知觉。
猛然间“哒哒哒”的脚步声落入耳中,冉如胭一惊,梦醒大半,细细听来,却是并未有什么奇怪的。
呵呵,倒是她自己多想了!
梦与现实不分,或许,也只有这个时刻了吧?
“珍姬……”
轻轻地呢喃之声再次入耳,还未等冉如胭睁开双眸,她只觉自己的身子被拥了住,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僵硬。
“陛下?”
“嗯,是我……”
熟悉的声音入耳,冉如胭便是知晓此下定然不是自己梦中所想,只不过,明日便是狩猎,今夜赵淮怎地会来到她的房间?
“陛下为何来了?明日便是狩猎开始之时,怎地没有好好歇息着?”
冉如胭淡淡而问,言语之中却是莫名地多了几分落寞之意。
“白日里瞧见珍姬似是身子不适,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淮满怀关切之意的言语竟是令冉如胭有些哽咽,可是,他从前的冷落带给她的痛苦皆历历在目,愈是感动,那些痛苦愈发折磨着她。
“无事。”
冉如胭略是推托,却是怎么也无法让自己不多想,那股熟悉的温柔笼罩在身边,令人沉沦。
“珍姬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一股淡淡的幽香?竟是与平时皆是不相似呢!”
赵淮见此番多问也是没有结果,便是缓缓靠在了床榻边缘说道,视线凝于冉如胭之身,一时之间流光溢彩。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必是陛下格外关注了才是觉得奇怪呢!”
冉如胭略是撅嘴,竟是娇嗔并起,赵淮稍稍凝神,却是瞬时忘了自个儿该说些什么。
冉如胭身上淡淡的香味似是时刻吸引着他的关注,令人难以将视线已开。
若有若无,淡淡幽幽……
“呵呵,格外关注,不错,珍姬果真值得朕格外关注!”
赵淮似是发觉了略微奇怪之点,便是于心中多了几分警惕,言语之中顿时多了几分试探语气。
“得到陛下关注,无论是否格外,如胭都是觉得荣幸之至。”
三千弱水,她只是其中一瓢,又是如何能够料想得到全部恩宠?
呵呵,不过,即便没有全部恩宠,她也要让曾经伤害她的人尝一尝痛的滋味儿。
眉眼之中微微冷意而显,柔弱无骨的手臂却是顷刻间环上了赵淮的脖颈,无撩拨之心,却是含撩拨之实。
“珍姬话语之中却是有着些许醋意呢!不会是因近日未来排云殿中……”
“陛下来过!”
“对,珍姬所言甚是,不过朕倒是未来珍姬院中,如今想来倒也是愧对珍姬!”
赵淮微眯双眼,冉如胭抬首,却是瞧不清他眸底的情绪到底为何。
“呵呵,陛下何出此言,倒是令如胭愧疚呢!”
冉如胭微微勾唇,巧笑嫣然,将手臂缓缓放下,却是未料赵淮一下子紧了紧她的腰身。
暧昧在房间之中晕染,二人再无话语,只是红帘被撩下,一时之间掩住了满满的春光。
卯时一刻,小院之中已然是齐了所有人。
众妃嫔皆是褪去平日里的宽大衣裙,都换上了紧身劲服,头挽半月短髻,简单的银钗相衬,唯有颜素问仍旧是偌大凤钗而饰,才得以彰显后宫主子的地位。
众官员同样是如此,纵然是天子赵淮,也是同样是一身深紫色绣龙紧身衣袍,脚蹬玄色银文长靴。
几名宫人身背弓箭,想来便是为赵淮而准备。
而其他人自是早早地到达南山脚下,应当是已然筹备好了一切。
他们乘着马车,一刻钟后,才是到了南山脚下。
不似小院之中的五光十色,放眼望去,南山脚下尽是一处又一处的碧色。
树林茂盛,空地草长掩至脚踝,如此想来,南山之中自然是猎物颇多,而未免太过伤害南山动物,皇宫之中同样是准备了猎物放出。
“近一月安排皆是由宁阳王与南阳王筹备,接下来,便是让宁阳王说上一番安排!”
王喜公公在赵淮的示意之下说道,他们几人立于大理石碎花石阶之上,妃嫔与官员则是伫立于台阶之下,因是狩猎为主,便是不再过分男女授受不亲道理,且官员与王爷自然是知晓如何保持距离,赵淮对于这一点倒是也不担忧,猎场之中自有宫人侍卫守着。
“本次南山狩猎,本王倒是想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当初禀告陛下之时,陛下也是同意,如今,本王便是与大家说道说道!”
言语之中趣味十足,宁阳王赵沱一开口,眉眼之中尽是风花雪月之姿,令人难以联想到那个阴狠狡诈的赵沱。
冉如胭凝着全部的视线于他的身上,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将此事交予赵沱,他毕竟是会暗中筹谋一些,这些事情,赵淮怎地会不知呢?
但是既然知晓,赵淮又是为何要将此事安排于赵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