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走出房间之中,脑海之中仿似全是明阳王赵泓的模样,双颊又是染上了些许红霞,隐没于夜色之中,令人难以发觉。
天正微亮,将近深秋,却是依旧炎炎天气。
南山脚下,不仅仅是存着这一处专门住宿所在,主房之后更是有着一个偌大的花园,想必也是建造者刻意安排如此。
如今百花而盛,各色稀罕花束皆是绽放芳华,露水一颗一颗凝于其上,愈发将娇嫩突显。
皇后颜素问着黑纹红袍,金丝所绣浴火凤凰更是将气势而显,头顶百合揽月髻,盘起的乌发之上唯独有着一支偌大凤钗,雕饰精美,令人惊叹。
梅芯正于一旁撑起一绘荷花油纸伞,似是将清晨的雾气尽数遮于眼前。
紧跟一旁的便是之前深得颜素问之心的贵人南宫妙玉,其身则是着了一袭淡紫色长裙,一反往日俏皮常态,倒是添了几分优雅,几根水蓝色绸带于裙摆点缀,白玉碧珊瑚碎碎铺了些许,愈发将美感增添,即便是头挽娇俏垂凡髻,依旧是显得端庄不少。
南宫妙月今日却是格外低调,而他人自然不知,此是听从南宫妙玉安排可以如此,怕是在陛下心中落得个奢侈铺张的名头。
只一件浅绿色褙子对襟而着,云纹于领口绘出曼妙形态,而湖蓝色锦缎长裙则是同样遮掩了小巧玲珑的鞋子,一举一动皆是恭谨有加。
冉如胭一身粉色缀细珠薄纱之裙微微掩过精致绣海棠缀碧玉鞋,外罩一嫩绿色纱状半臂,印白玉玄色腰封将纤腰盈盈而束。
各个贴身宫婢皆是于主子们一旁撑着小巧油纸伞,将清晨的些许透骨寒意祛除。
“今个儿妹妹们还是多多休息,本宫唤你们出来转转也只是怕大家在房间之中呆着闲闷,若是察觉累了,便是回房间之中就好!”
走于众人之前的皇后颜素问淡淡而语,只因背对众人,便是令大家有些猜不着她的神色如何,愈发不敢擅自加以应答。
“怎地,不说话?”
颜素问转身瞧着一干人等,有些困惑的目光投落众人之身。
“皇后娘娘之语,自是好的,院中空气清新,多多前来瞧瞧果真不错。”
冉如胭自颜素问话语之中听出了隐隐的愠怒,便是巧言开口,视线扫过周围各色交接,相互映衬得全无秋季落寞之意。
“珍姬所言甚是,妙玉也是觉得不错呢!”
伴于颜素问身旁的南宫妙玉见势启唇,小手微微撩过身旁的花枝,更是一阵暗香飘过。
“嗯。”
颜素问听此却并非欣喜一番,反倒是觉得略微尴尬,转身而过,皱眉之际不再言语。
“皇后,你怎地也在这儿?”
沉稳的声音而过,高处亭中而显的正是赵淮一身玄色的身影,而他身后更是随着明阳王赵泓、宁阳王赵沱、南阳王赵泺王爷三人,两行人相遇,略是讶异。
“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众妃嫔皆是齐齐而道,俯身之余,冉如胭似是瞧见了身前一道锐利的视线打在自个儿身上。
待她定睛,却发现并非来自于皇帝赵淮,而是明阳王赵泓。
莫不是他知晓了昨夜遇到的人是她的贴身宫婢?
冉如胭略是奇怪,表面之上却是仍旧是恭谨模样。
双方皆是请安过后,院中才是安静了片刻。
不经意间,恍若几片血色枫叶于空中滑落,倒是娓娓之姿。
“明日便是狩猎伊始,妾恐妹妹们初来南山有些不适应,便是与她们前来转转,倒是不知陛下与众王爷也在此。”
偌大白玉朱色亭子入眼,颜素问等人稍稍走了进去,渐是炎热的阳光被顷刻挡在了砖瓦之外,众贴身宫婢皆是收起了油纸之伞,恭谨地伫立于一旁。
亭子较大,即便是再入这么些人,仍旧是不显拥挤。
“朕与众王爷同样是想到如此,瞧着风景不错,便是在这儿商讨些许事情。”
赵淮缓缓将视线扫过各位娇艳的妃嫔,心中却是在留意冉如胭微微不喜的脸色。
难道是瞧见他才是如此不喜?
他有些猜不透为何,如此多人所在,便是愈发不方便多问,只好在心中暗自琢磨了一番。
“既然众妃嫔前来,陛下,我们还是移步其他地方,令各位妃嫔暂且歇脚!”
明阳王赵泓不拘小节,今个儿却是关注到了如此细节,不免是令赵淮有些讶异。
赵泓着一身湖蓝色绣长枪宽袍,乌发被白玉冠尽数束起,举手投足之中将霸气之姿尽显,却像是刻意如此般,但是眉眼微敛,却是毫无异样。
唯有冉如胭有些留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儿,心中稍是疑惑一番,而是身旁的锦绣瞧见众人,似是双颊微红,垂首不语。
“多谢明阳王,陛下,此事……”
颜素问还是觉得此事应当是以赵淮一言做主,便是恭谨问道。
“依明阳王所言,我等便是回主房商榷,皇后携着妃嫔尽数观赏便是!”
赵淮拂袖起身,似是稍是不喜之意,身后不觉南阳王赵泺偷偷扯了扯赵泓的宽袖,才是令他不再言语。
而赵泺自是瞧出了这些不对劲儿,赵淮作为天子在此,哪有他们这些个王爷什么事儿?
“臣等谨听陛下之命。”
宁阳王赵沱微微挑眉,脸色之中却是没有体现任何情绪,清风略是撩起他玉冠之上所束的飘逸绸带,颇有仙人之姿,只是冉如胭知晓这个人绝然不简单。
“妾恭送陛下及各位王爷。”
一行人言语过后,见赵淮背影已远,才是按规矩坐于雕花朱色座椅之上。